那两人昂首短促的看了冯落璃一眼,又仓猝垂下头去,此中一个约摸是姐姐的低声言道:“回禀娘娘,我们姐妹二人自小受教于阮咸先人,故而以此为技餬口。”
拓跋浚说罢便抄过酒壶斟了一杯,随后给冯落璃的杯子也满上。
拓跋浚啐了一口,“少贫嘴!”
冯落璃点了点头想要再问,但扭头看了看拓跋浚面上带着多少清致的笑意温声道:“如此,本宫和陛下便有耳福了。陛下,弹奏一曲《蝉鸣流泉曲》如何?”
许是还没缓过神儿来,两姐妹只顾叩首,却忘了要说甚么了,一时之间氛围有些难堪。
冯落璃则是悄悄的看着缓缓站起家来。将琵琶放于琴凳一侧的姐妹二人。《蝉鸣流泉曲》是阮咸最引觉得傲的曲子,以不类琵琶之音的清越圆润的长摇伎俩扫尾可谓点睛之笔。但这姐妹的曲子倒是以走吟落曲,虽伎俩大类但精通乐律之人却能听出弹奏之人的欲诉还休之意。
“民女伸谢皇上、娘娘!”
“你们二人善于阮咸琵琶?!”
“皇上!不关明大人的事,是我姐妹二人一心想要面圣伸冤,明大人不过是美意收留罢了!若皇上要惩罚,待民女陈述冤情以后单凭措置!”
听冯落璃这么一说。拓跋浚也放动手中的杯子,星眸染寒“但是朕犒赏的不敷?”
“本宫也算的略通乐律之人,方才你二人曲罢扫尾之处的走吟。但是另有话未曾言说?”冯落璃看向不领恩赏却直直的跪在那边,垂首不语的二人。
“快说冤情!”明翀用力儿的使眼色,低声提示。
明翀算的上是半个世家后辈,祖上均有任官职。但多数碌碌有为,虽无大过但也未曾有所建立。到了明翀倒是大树撇杈与宗分歧,此人自小便聪明聪明,但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为官以后亦是如此,不党附、不营私,但却好酒嗜风月,明显是肃风化、除奸恶的好建立,他恰好剑走偏锋,总往本身身上泼点儿脏水使得上头不得不削了他的功绩。自他执掌这行馆事件以来,常常拓跋浚出行中山,他便会隔三差五的给拓跋浚找点儿事情做做。
“恕罪!?”拓跋浚剑眉微挑,冷眼扫向明翀,“朕看你这个馆丞是当腻了,想要朕给你松松筋骨是也不是?”
好骨气!冯落璃暗自赞道。普通民女见触怒龙颜,估计吓得话都会说不出来了,何尝顾得了别人。此女虽略有错愕,但言辞清楚、不忘冤情、不累仇人,可谓可贵。
人语歇,山夜静,琵琶声起,温馨温和的调子之下,蝉鸣幽幽、山泉淙淙之境跟着静雅的乐曲缓缓伸展开来。拓跋浚凝神听着,举着的酒杯当中香冽的美酒满盈在鼻孔间,加上耳福的确就是人间乐事。
“陛下,娘娘,不是民女不知礼数冲撞龙颜。而是民女有话未言、有冤未伸,不敢领赏谢恩!”
冯落璃听过很多的琵琶曲却一向未曾听出阮咸遗世乐谱当中所绘之感,不想本日于此却偶尔听之。不成不称之为不测之喜。
冯落璃清越的声音如同山谷幽泉,泠淙动听但又自含一段崇高令人不敢心生涓滴不敬。
“民女不敢!”
“哦?这明翀倒是朕纵着他了。不过是听个曲子,却给朕翻出个冤案来!”拓跋浚冷眸寒意四射,“明翀滚出去!”
冯落璃缓缓一笑,扫了两姐妹一眼,放缓了调子,温声道:“想来你二报酬面圣也是费了很多周折,加上明大人费经心机好轻易让你们面见圣颜,倘若此时错了这大好机会,饶是再有十个明大人花心机助你们,想要再见天颜亦是难比登天了。”(未完待续)
冯落璃看了看那两位似是乐坊中人的女子,瓜子脸婉约白净,苗条的手指紧紧的攥动手中的乐器,神采紧绷,娥眉低垂,形神非常类似,看起来像是一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