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是常有的事,小主子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泽兰道,“倒是小主子心喜那株海棠,为何不移栽盆中,搁置在我们院子里养?”
铃兰跪在地上给她穿鞋袜:“小主子快六岁了,本就不需求人抱的。小主子比来太倦了么?平时都是卯时二刻起的,本日多睡了会儿。”
“嗯?哈哈哈哈哈……好!君子一言,”花君侯伸脱手,和花询的小手掌击在一起,“驷马难追!”
陪花君侯用过朝食,在花君侯细细叮咛中,花询带着白青、白蔹两个书童乘着马车去郡里上学了。
红花绿叶,高木矮草,一发盛放。从花询的脚下缓慢地铺秀万里,到山下密密麻麻生出一片花海。
花询内心点头,梨花不若花仙白。
花询瞥了一目炫宴,眸子子一转,脚步停在门口,等着花宴过来。等花宴的奶娘近到面前,她用心不出声。
花渡站在梨花树下,她摊开苗条白净的手掌,一朵梨花落在了她的手上。
花渡走前边,花询跟在前面,一向盯着她的脸看。
“你叫甚么名字?”花渡偏头去看她。
裙角微动,花渡勾起嘴角的笑,仿佛将独立于人间,疏忽六合万物的神祗,猎猎衣袍,眼底尽是层叠化开的温情。
花渡的手停了好一会儿,在她昂首看她时,花渡才蜷起掌心,收回击淡淡道:“你该醒了,花询。”
花询上前一看,山脚下房屋高楼错落有致,众壑嶙峋,高大威武的城墙此时看起来却低矮纤细,农家里巷本来宽广广远,此时却显得狭小如砚台,不过巴掌大小。
花君侯点头,笑而不语。
“回大蜜斯的话,是仆人让奴婢将公子带过来的。”奶娘不疑有他。
松着花君侯,花询抬起小小的手掌,机警隧道:“击掌为誓。”
迟迟没有比及铃兰抱她,她顷刻间复苏过来,烦恼地皱眉:“忘了,你不能抱我的。”便翻开被子,坐到榻边。
“阿稚本日也过来给父亲大人存候吗?”花询一脸天真隧道,“这么小的阿稚就懂孝敬,长大必然会有出息。”
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脸颊都鼓鼓的。接过白蔹的茶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更加包抄着味觉,她心对劲足地咽了下去。
泽兰、佩兰并十几个丫环出去,端着洗漱的东西。泽兰和铃兰为花询穿上衣服,佩兰则把象牙玉骨猪鬃做的牙刷和花府特制的牙药端到花询面前。
“好。”花君侯点点头。
“花渡,你真的是花仙吗?”她稚嫩的声音充满当真,“以是你能够号令天下的花草吗?那你能给我变一朵花出来吗?”
花询望着她绝美的侧脸,疑问道:“花渡,你刚才在大鸟上说了甚么?我没听清楚。”
奶娘抱着花宴,看花询堵在门口,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大蜜斯。”
花询烦恼地低下头,又不甘心肠嘟起嘴道:“莫非还是茶饼不成?”
花渡眼底眸光微漾,柔嫩得像一汪净水。她垂在肩上的发丝被山风吹动,嘴角的笑还是浅浅淡淡的。
“恰是茶饼!”花君侯哈哈大笑,“这回倒是对了!”
花询展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揉揉眼坐了起来。包子小脸上尽是困乏。
“赠你。”她递脱手心的花,红色的梨花安温馨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唔,好。”花询点点头,“我先去后院看一下那株海棠……咦?我昨夜仿佛做梦了。”她迷惑不解,“可我又记不得梦见甚么了。”
过了一会儿,花询眼睛亮起来:“是不是太守大人送来的美酒?”
“真如前人所言,‘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奶声奶气却要一本端庄地说出如许晦涩难懂的章句,不免有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