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她的顾虑,卢氏归天后,纳兰府中人事并没有大的变更,富哥儿原就养在阿姨处,周遭顾问的也都是阿姨的人,桃夭到底信不过旁人。
她话语一出,倒是让桃夭吃了一惊,继媳妇都会清理前头人的下人,怎的容悦倒问,她心中来回理着眉目,想来容悦一方面是怕富哥有个不好,她担了恶名,另一方面,许是摸索,想到这,她说道:“卢家早放了外任,也是鞭长莫及,二者,俗话说人走茶凉,我们相府如日中天,卢家虽有官职倒是汉人,上赶着凑趣这头还来不及,那里敢说个不,卢大太太也不过遣了个婆子来看过两遭,送了些补品罢了。”
容悦才知此事委曲,听到纳兰容若要为卢氏丁忧,有些吃惊,忙举帕就唇以袒护神采,问道:“富哥儿身边是该有几个安妥人才是,卢家可有说道?”
容悦见她神采镇静,不由上身偏向她问:“阿姨如何了?”
桃夭起家重又坐回杌子上,道:“我何尝不知女人身份难堪,在此中各种难处。委实是……富哥儿尚小,再经不起如许的折腾,求女人千万为大少爷做主。”
桃夭闻声动静,见是她,不由一惊,忙道:“女人还是屋里坐,别叫药气熏着。”
那婆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以是然,容悦又问:“阿姨在哪儿,快带我畴昔。”
纳兰夫人闻此仓猝直起家,道:“还不快把人请出去。”
容悦对医理不甚明白,在薄纱屏风后听他言语间很有章法,话里话外说富哥儿并无大碍,想他令媛圣手的名头,不是浪得浮名,便放了些心。
清莲见此道:“桃夭姐姐怕忙活不开,不若我去帮把手?”
容好看色微凝,拉她起来道:“大嫂子临了把富哥儿拜托给我,我怎敢不经心。”
容悦闻声姐姐计议全面,只道她体贴阿姨与本身,并未多想。 出了皇宫便邀了个弯先去了纳兰家。
容悦好轻易把人哄睡了,桃夭也抓了药返来,在廊下支起了银吊子煮上,容悦给富哥儿掖好被脚,不由感喟,这孩子三灾八难的,四个月大,却还是肥大孱羸。她叮嘱和萱好生看着,出了门来,见桃夭正坐在小杌子上拿着葵扇煽火,这熬药极其看重火候,故而她一概亲力亲为。
纳兰夫人微微展开眼,声音轻微:“你来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