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便看向苏茉儿,后者福了下身,退下往外头去了。
她又看向纳兰容若,见他直身跪在本地,虽神采凝重,面上却有两分开阔,她不由想到,二容之事得父母之命,不过是迟早的事,又何必跑来宫中私会,冒这个险?如许一想,就对佟仙蕊的话起了几分疑虑。
佟夫人恐怕苏茉儿果然问出甚么来,忙道:“太皇太后恕罪,妾身这个闺女,固然有些娇纵,可她必是亲目睹了甚么,不然如许大的事,她千万不敢编造的。”
福全本日一身石青色亲王朝服,进门先请了安,才回禀道:“禀皇祖母,皇上,微臣原与容若在乾清宫前会商西域的朴刀,突见一个内侍传他来慈宁宫面圣,臣心生迷惑,又要来给皇祖母存候,便借机过来,也好替容若做个证。”
苏茉儿一个主子也敢当着她娘家人跟她叫板,佟仙蕊好不委曲,硬硬的梗着脖子,立时跪在本地,口中却极是不平气:“想来主子揭不轨之事有错,请太皇太后惩罚。”
佟仙蕊毕竟年纪小,又吃过苏茉儿递上的挂落,被她如许一说,气势上便短了两分,看了看母亲鼓励的目光,才挺起胸脯道:“纳兰容若……抱着那丫头说了好一会子话,臣女吃了一吓,不敢迟延,立马跑来禀告太皇太后。”
殿内顿时一片沉寂,半晌传来天子暖和的笑声,世人偷觑着,只见天子转向祖母说道:“皇祖母,前朝事多,孙儿有些忙忘了,之前确是遣了人宣容若来慈宁门候驾。”
那****在夹道掌掴宫女,原觉得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谁知翌日便被皇后狠狠敲打一番,是以对容悦深为记恨。
安嫔见此,也在堂中跪下说:“禀太皇太后,恰是呢,那会子嫔妾恰好从慈宁门出去,瞧见容悦女人往南去了,不大会儿,瞧见一个侍卫服色的人也从隆宗门出去,臣妾顾忌身份,忙躲了起来,瞧着那人也沿着那条道往南去了。”
佟夫人恨恨揉了两下帕子,不再言语。
佟仙蕊见他戳穿,便有两用心虚,一回身指着他道:“你信口雌黄……”还没说完,只听苏茉儿一声呵叱:“敢拿背对着太皇太后,也不知贵妃娘娘的端方是谁教的。”
她这一敲打,佟夫人才认识到欣喜之下,有些失色,怕是要获咎了太皇太后,正要辩白两句,就听苏茉儿打断她道:“佟夫人莫非也瞧见了?还是您要替贵妃娘娘说?”
孝庄也不睬她小性,问容悦道:“但是贵妃叫了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