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八十了,身材倍儿棒,连拐棍都不消。进组的时候,姜闻本想给找个专门陪护的,老头说用不着。那姜闻也不放心让他自个住,就把这任务交给组里看起来最细心的褚青了。
他身上就穿戴毛衣毛裤,一点都不冷。剧组把这宾馆直接包了,宾馆有本身的小锅炉,烧得那暖气洗条裤衩搁上,第二天早准保干得透透的。
褚青在那边干笑几声,问了句废话:“没睡呢?”
范小爷背靠墙,棉被裹着身子,边边角角都包的严严实实,像只蓄窝的兔子。这会寝衣还不是那么遍及,她就穿戴衬衣衬裤,老楼暖气烧的不太好,还插着电热毯。
褚青剥开个栗子递给他,道:“您尝尝。”
陈樯一脸操心的模样,道:“还能忙啥,审节目呢呗,一审二审,三审五审的。能审出啥好东西来?”
“哟!舍得打电话了?”她压根就没问是谁,张口就满满的怨气。
夜。
门外似有鞋底拖着地走动的声响。
陈樯把那栗子肉又掰成两瓣,塞嘴里一瓣,道:“吃多了胀肚,不消化。你也少吃点,年青轻的用不着吃这个。”
丫在电视上看《白毛女》,黄世仁第一次见着喜儿,他娘的就做了这个行动,让还是小屁孩一个的褚青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说呢!”
“我可没活力,是你谨慎眼儿。”
褚青赶紧把他扶住。一步步的坐到床上。
褚青正躺床上嗑栗子,端庄的迁西大板栗,外皮跟打了蜡似的泛光。用指甲在中间划开一道印,再一掰,壳分两瓣,暴露米黄米黄的栗子肉。
褚青临时了解不了这类老演出艺术家的反动情怀,不过一提起《白毛女》,就来了兴趣,道:“哎老爷子,您那黄世仁有个行动,我印象特深。”
他帮陈樯脱了厚厚的外套,挂在衣柜里,又倒了杯热水。随口问道:“咱小二哥比来忙啥呢?”
褚青还挺对劲,道:“像吧?”
褚青没听明白,问道:“这咋说的?”
褚青吓一跳,看他右眸子通红通红的,左眼睛却没啥事,不由道:“您这眼睛……”
潘家口水库还是那么懒懒软软的,黏糊在灰茫茫的山头中间。它是华北电网最大的蓄能发电站,白日放水,早晨再抽归去,不断的抽,放,抽,放……水位颠簸太大,不易结冰,也是北方最大的不冻湖。
陈樯戏少,年龄又大,姜闻比来首要就是拍他的戏,早完事晨放心,再拍个两三天。老爷子就该出工回家了。
“嗯,我就爱吃这个。”
就见他一身毛衣毛裤,装模作样的站在原地,先拿着赤手绢掩嘴笑了笑,然后伸出根手指,往前面悄悄一点,眼神娇媚又充满了占有欲,的确是又娘炮又变*态。
房门关着,隔壁就是另一间小点的寝室。老爸老妈正在睡觉。明天现买了一张半新的双人床,另有些日用品,俩人要长住一段时候。
迁西是个小县城,模版跟汾阳一样,窄而脏乱的街道,偶尔可见的高楼。充其量就是城边多了条河,另有满山的栗子树,如果夏天,倒另有那么点山净水秀的意义。
“就是……您那手绢借我一下。”褚青四下瞅了瞅,忽道。
陈樯道:“你可别汲引他,他差得远了。”说着又感喟道:“我临过来,他还给我打电话,说跟导演弄得不太镇静,来岁能够就不上了。”
“嗬!”
“叮铃铃!”那电话俄然就蹦了起来。
陈樯想了想,道:“四……四六年,对,是四六年。”
褚青石化了,四六年,特么我爹还没生出来呢!
今儿早上没戏,不是姜闻发善心,而是道具组因为一个物件跑了半个县城都没找着,老姜一怒之下,亲身去跑剩下那一半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