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学恒现在已经坚信郭通衢不是逃奴,而是异人的不记王谢徒了,别的不说,哪个逃奴手里也不成能有碎星镜如许的宝贝--就算这碎星镜是郭通衢从主家偷来的,他也只会隐名埋姓远走他乡,将脏物卖给外洋的番人,也不成能交给本身,到州府四周送礼。
黄学恒笑得眯起了眼:“通衢啊,坐、坐。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通衢,府城的大人物,非常喜好我奉上的宝贝,情愿重金求购,不晓得你手里--”
郭通衢恰是探听得黄学恒的品性,才决定将他当作一个合作者,要不然,他也用不着花大力量推行积肥法、标点标记法为他立名,乃至献上镜子了。
郭通衢道:“糖,白糖。”
黄学恒收起装着镜子的木箱,李华恰好迈步而入,远远拱手道:“百竹先生,有扰有扰,我看那门口有车马,但是要远行?没想到做了恶客。”
李夫子?黄学恒想了起来,是那日在街上为本身的标点标记辩白的李华夫子,其人字文广。此前,黄学恒与李华并没有多少的友情,黄学恒只是个笔贴式,李华是学里的夫子,说白了就是个教书匠,固然称得上是同僚,却很少来往。只不过,当日李华当街斥责那名难堪黄学恒的士子,倒是黄学恒欠了他一份情。
黄学恒一鼓掌:“通衢啊,我可真正喜好你这孩子,和你比拟,我那儿子就是一头只晓得吃喝的蠢猪--抱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临时抱佛脚,哈哈,你这几句话,可真是绝了!”
黄学恒正在把玩,老仆在门外报:“县学李夫子上门拜见。”
黄学恒看看郭通衢奉上的礼品,那是个用草纸包成的小包,固然其貌不扬,他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郭通衢已经数次给他出人料想的表示了。
郭通衢赶紧起家,正式行了个大礼:“小子没了娘亲,这人间只要一个瞎了眼的父亲相伴,本日多了一个伯父,实在是老天爷给我的福分,见过黄伯父。”
却不晓得他那徒弟山中白叟又是多么样人物,竟然教得出如许的门徒来。
“据我所知,后隆村并不产糖,郭贤侄手里的雪糖想必是用红糖通过某种妙法制造出来的。但你可知,大李朝的食糖质料产地,一在越地,一在外洋夷岛,都被掌控在豪商手中,如果被他们发明了这雪糖,他们只要从红糖质料上卡你的脖子,你这买卖就做不下去。”
郭通衢一皱眉,我靠,这不是把持嘛,本身之前只晓得盐铁是专营的,谁成想在这大李朝,连糖也是把持的独家买卖。
郭通衢道:“那可多谢黄伯父赠名了。伯父,我想办个糖场,专门做这雪糖买卖,伯父占两成股分,你看可行?”
传闻他那两个方剂,都是从古籍里看来的,如何本身就没如许的好运气,一时候,县城里的书店买卖好了很多,很多士子纷繁探听有没有古籍,年初越久越好,倒是让书店老板卖出了一堆积存已久的旧书。
黄学恒用手指拔了拔桌子上的雪糖:“这雪糖的确是好东西,拿到市道上卖不愁没有好代价,那些番人最是喜好我大李朝的精彩器物,不管你有多少雪糖,光一个三江口就能给你卖得干清干净。让伯父占两成干股,实在是我占大便宜了。”
郭通衢道:“我回村后,就让浩哥儿将残剩的几面镜子送来,对了,这是明天侄儿带来,特地送给黄伯父的一份礼品。”
黄学恒嘲笑一声:“这雪糖固然利大,但浅显人家也不成能每天吃糖,只要销得数量多,才气赢利,你信不信,你这雪糖上市不敷七天,鄞县城里就再没店铺敢将红糖卖给你,也没有店铺会代销你的雪糖,莫非你还能本身开店,将雪糖放开遍每个城镇不成?哼哼,你就不怕本身有命赢利没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