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学恒忙道:“快请,快请。”
黄学恒在阳光下捧着那面“碎星镜”―这就是周木工用打碎的镜片做的镜盒,郭通衢取了这个恶俗的名字--一双老眼让反射的星星点点阳光刺激得都流出泪来,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黄学恒的目光越来越贪婪,只想一把抓起这几面镜子,挖个洞把它们埋起来,这但是能传之子孙的宝贝啊!
郭通衢一皱眉,我靠,这不是把持嘛,本身之前只晓得盐铁是专营的,谁成想在这大李朝,连糖也是把持的独家买卖。
黄学恒悄悄地翻开纸包,因为醉酒,手有些抖,沙拉拉,一些细碎的颗粒物从纸包里洒了出来,黄学恒就着月光一看,掉在桌子上的,是一些如砂似盐的红色小粒。
黄学恒收起装着镜子的木箱,李华恰好迈步而入,远远拱手道:“百竹先生,有扰有扰,我看那门口有车马,但是要远行?没想到做了恶客。”
黄学恒用手指拔了拔桌子上的雪糖:“这雪糖的确是好东西,拿到市道上卖不愁没有好代价,那些番人最是喜好我大李朝的精彩器物,不管你有多少雪糖,光一个三江口就能给你卖得干清干净。让伯父占两成干股,实在是我占大便宜了。”
郭通衢晓得这事儿是成了,刚想说甚么,黄学恒举起手掌:“不过,我要五成股。”他不等郭通衢开口,就慢悠悠道:“这不是伯父贪婪,实在是这糖的买卖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做的。”
黄学恒捻着髯毛:“和你这小子说话就是轻松,不消我明言,你就晓得话中真意。不错,这五分股分,就是我们参与食糖买卖的卖路钱。实在我另有点担忧,这五成股分,够不敷喂那几个大人物的,毕竟我们这雪糖买卖是从别人丁里夺食。不过,你刚才说手里另有几面镜子,有这宝贝开路,这雪糖买卖,倒是能够碰一碰。”
黄学恒看看郭通衢奉上的礼品,那是个用草纸包成的小包,固然其貌不扬,他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郭通衢已经数次给他出人料想的表示了。
李夫子?黄学恒想了起来,是那日在街上为本身的标点标记辩白的李华夫子,其人字文广。此前,黄学恒与李华并没有多少的友情,黄学恒只是个笔贴式,李华是学里的夫子,说白了就是个教书匠,固然称得上是同僚,却很少来往。只不过,当日李华当街斥责那名难堪黄学恒的士子,倒是黄学恒欠了他一份情。
不过,黄学恒也算是个有知己的,并没有因为得了典吏之位,就将郭通衢当用过的抹布一样抛弃,今晚他喝得半醉仍然拖着鞋子驱逐郭通衢,就是最好的证明。
郭通衢恰是探听得黄学恒的品性,才决定将他当作一个合作者,要不然,他也用不着花大力量推行积肥法、标点标记法为他立名,乃至献上镜子了。
却不晓得他那徒弟山中白叟又是多么样人物,竟然教得出如许的门徒来。
黄学恒翻开纸包,伸脱手指,捏了一点糖,放在嘴里品了品:“公然是糖,这是冰糖?不对,冰糖不是这模样的,这白糖光彩洁白,如云似雪,能够叫雪糖。”
这天,黄学恒叮咛老仆给本身筹办车马,筹办赴州府,临行前,他翻出一个箱子,取出内里的东西,细细把玩着,那几件东西,恰是郭通衢让浩哥儿送来的几面镜子。
传闻他那两个方剂,都是从古籍里看来的,如何本身就没如许的好运气,一时候,县城里的书店买卖好了很多,很多士子纷繁探听有没有古籍,年初越久越好,倒是让书店老板卖出了一堆积存已久的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