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谷建于三面环山之地,阵势险要,又有天然毒瘴拱卫,历经西域多年战乱,倒也仍可保存。
目标只要一个,撕破突厥的战线,突入药王谷。
唐西思虑了一下,说道:“探明突厥主将乃是何人!本少首要约他一见。”
这是一夜犒赏,但是也是一夜的道别。
愕多玛不会无缘无端说出此话,他在话中隐晦了几个信息。
药王谷前。
伊贺由子在收支神宗皇陵之前,在大草原开释了尸魈蛊。按理说,驰勒所部现在应当疲于对付才对,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出十几万兵来围困药王谷?
另有,他提到碎葉城干吗?替他看看故里?还是暗指若龟兹已经不保,唐西可退入碎葉城?
两边一旦大战,千牛卫必吃大亏。
说完,便快速策马而去。
唐西接过一阅,心中顿时一沉。
唐西一身戎装,手持长刀,立于阵前,大喊:
为了堵截唐西?
只是,现在千牛卫兵员少数,连日来又疲于行军,人困马乏,士气上那里比得过以逸待劳的突厥人?
唐西接过裴一命,并叫来了随行的两名千牛卫,交代他们将裴一命送至步队疗伤后,转而对这二十余商会侍卫说道:“女帝如有追兵,岂是你们几人可挡?还是带上寄父的尸体跟我走吧,今后再作筹算。”
或许这些铁骨铮铮的将士,明日以后便是黄土一覆,马革裹尸...
突厥大营已然鼓声阵阵,雄师倾巢而出。
“此战,我们不为权贵,不为繁华,只为己生。”
霍芊秋舒展的眉头,虽下半身已然瘫痪,但一身的医术仍在,回道:“他吃过保心丹,暂可保住性命。但他报了必死之心,在剑身上啐了毒,我虽已为他解毒。不过毒已攻心,此处前提有限,须尽快赶到秦州药王谷的旧地,方可令他醒转。”
步队加快行军,并非只是为了救裴一命。
愕多玛叹了一口气:“你既已猜到,又何必多言?提及来,也是你粗心之失。公主心悦于你,纳吉又是你所出,你若多一份心机,她们岂会落入女帝之手?我俩本日又何必兵戈相见?”
碎葉城,那是突厥人给唐西留的后路?
微叹了一声,唐西骑上了一只战马,又和霍芊秋交代了两声,便道:“告诉雄师在药王谷前安营,我自去见见突厥人的主将,但愿可免除兵戈。”
兵士领命。
药王谷虽已大部搬家,但此处亦是分舵,另有弟子驻扎。
唐西怒叹一声,却也无可何如。
但这个天下毕竟没有悔怨药可用,便道:“此乃唐西之失,唐西不会推委任务。女帝本日之辱,唐西必报。你我虽多受制,却也不必存亡相向。可否容唐西一过,当唐西又欠你一份情面?”
标兵拱手,刚想回身前去前军刺探环境,却见另一名标兵自远而来,禀告道:“大帅,前军已达药王谷核心,不过突厥兵十余万人,已然兵围药王谷,不容靠近。”
唐西皱眉:“突厥人?他们为安在此?”
但想到突厥人独一会背叛的启事,就只能是驰勒为了顾及身在长安的妲雅母女安然,被迫接管女帝的指令,出兵禁止唐西。
这倒是个不小的费事,此后果为仪天的原因,突厥节制西域四藩已久,熟谙本地的地形,且人数浩繁,作战英勇,绝非是孤勇散军可比。
数万雄师疲于“奔命”,进入了陇右秦州城的地界。再有半日,便可到达此前三藩共治的药王谷旧址。
唐西也是单枪匹马走了过起。
本来快速行进的步队,此时却俄然慢了下来。
侍卫却蓦地后退,单膝跪倒:“请少主成全,这是我们本身的决定,来时已定。我们本是飘零无依的孤儿,若非有少主与总把头收留,此番早已是白骨一副。就让我们最后一次保护少主吧,算还了少主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