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的，都是狠角色！
宿舍的灯，亮了一夜。
程导发了一声，没转动。
章影后的艳红，有点太崇高了，看不见多少风尘，不过程导也很懂，没成心愿去帮章影后改正甚么，更多的是杜醇。
嚯。
季铭的脸化了戏妆，那必定是比周毅为能看的，起首年纪就小，厚厚的彩儿一遮，那就是光滑一新的绝世名伶。周老哥呢，年纪不小了，两腮也有点发福了，有点像是四五十再登台的，肿了点，但另有风味在。
“哈哈，从速拍吧。”程导一挥手，哪怕已经靠近早晨十点了，大师还是行动很利落地忙起来，道具背景甚么都要在二楼弄好，等季铭进门坐在打扮镜前面，已经靠近11点，月光都从窗户里透出去。
不过有应战，才有出色的节目嘛。
“哎呀，季铭这扮相，如果登台必定迷死一帮小女人。”章影后穿戴艳红的褂子，提及话来，还带着一点老鸨子的样：“标致，还是年青好啊。”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季铭就到达京郊影视基地，扮装，外型，花了两三个小时。
“啊？”章影后看了一眼带着妆的季铭。
味儿不对。
《末代天子》。
“季铭，明天李再伟跟你说过了，你这个角色就是女气的，这个阶段的张少秋，还处于走向人戏不分的一个阶段，学着学着人戏合一了，他就是程蝶衣，程蝶衣就是他——电影看过了吧？”
季铭归正也没感觉特别有味儿——他常常去的那家北兵库司胡同里的肥肠面铺子，内里的老板就是都城土著，十代的皇城根下人。那股都城人的味，才叫浓，看你的眼神都是带着汗青感的——此人祖上阔过么？现在还阔么？啧，发作户如何地？嗛，抖起来了，想当年……
带镜试拍的时候，杜醇和章影后都没一起，站在监督器前面。
王宫大院里住的，可不都是天下各地来的官儿了么？
……
跟着门缝垂垂翻开，一个带着半妆的，清冷的，款款的容颜就渐次闪现出来——他系着发带，一头挂在身前，一头飘在身后，他穿戴白绸子的里衣，骨肉俱立。
现在的张少秋，小豆子，当然更像是季铭如许儿的。
炮火连天的赤色光阴，凄婉哀怨的爱恨交缠，家国人生，喜怒悲欢，一幕幕一出出，季铭闭着眼，念着词：
人戏不分，世道无序。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