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席应真从怀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说道,“既如此,将军请回,把这张纸上的东西制备齐备,老道明日去营中寻将军!”
“徒弟您说这锅肉,没我的!”小和尚委曲道。
“你是不是傻!”席应真吧唧嘴道,“你没看他那眼神!再试下去,说不得他能一刀剁了我,这位主儿看着面善,实在最是心狠不过。”
“但是,兵士的粮饷从而何出?”席应真也开口问道。
席应真不屑道,“既然入了我门下,你今后少矫饰你那甚么鸟望气之术。咱这一门是正儿八经大唐李淳风国师一脉,所修的推背图乃是天下的至高绝学……”
“为何?”笑着吐出两个字,朱五盯着老道。
咕噜,小和尚咽了一口口水,盯着肉,又开口说道,“徒弟,您认定那朱五了?”
“徒弟怕炖老了,何不刚才就开盖子?”小和尚一边帮手,一边说道。
………
朱五还未说话,席应真就已晓得他的来意。
郭兴和几个亲卫听得云里雾里,见五哥俄然怒了,顿时刀子一样的目光在老道身上转悠。
工匠赵四渐渐的把身材挪开一点,仿佛怕等会朱五一刀下去,崩他身上血。
“鄙人不是甚么将军,只是一个被这世道逼得没活路的贫民!”朱五嘲笑下,“传闻道长之前游历四方,想必这天下看得比鄙人一个贫民要透辟很多,您说这天下承平得了吗?”
席应真忙着吃肉,嘴里含混的应了一声。
说完,从锅里夹了一块扔嘴里,烫得呲牙咧嘴,却美得点头晃脑,“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前人诚不欺我!”
“安不安宁,将军心中清楚!”席应真似笑非笑。
席应真大笑,“当和尚把脑筋都当傻了,为师说不让你吃肉,没说不让你吃汤阿!黏糊糊的肉汤泡饭,你竟然想不到,真是蠢才!”
小和尚拍拍脑门,“徒弟,这城里姓朱的很多哩!”
小和尚摆布一个兰花指,右手捏了一个法决,说道,“您说错了吧,这位的杀姓可不大!”
“这是天然!”席应真抹了下嘴说道,“十五年卦像上就说天下真正出濠州,又颠末为师几次的推演,此人姓朱。现在这濠州城中,既姓朱,又心中有大善,生辰八字能和上的,不就这朱将军一人吗?”
“开锅!肉怕是炖过了!”
席应真笑道,“刚才老道是试下将军心性,将军心有大善,非是那些穷凶极恶,残害百姓之辈,以是老道情愿助将军一臂之力。不过话说返来,此物过分凶悍,还请将军今后多发慈悲,少些殛毙!”
“你懂个球!”席应真在肉锅里翻几下,几肉色饱满,汁水黏稠,笑道,“就这一锅肉,如果当着他们面翻开盖子,给不给他们分。不给吧,显得我们吝啬。给了吧,我老道还不敷吃!”
朱五笑笑,“莫非道长觉得,现在还是太常日子,天下安宁么?”
朱五有点揣摩出味儿来了,刚才那老道还一副反对农夫兄弟当家做主的嘴脸,如何一转眼就变了呢!
朱五惊奇的接过来,上面写着各种配置火药的质料,顿时如有所悟,“刚才觉得道长和鄙人不是一起人,失礼了!”
更成心机的是,人家跟本连场面话都不肯意说,不是做不出来,也不是推委不肯做,就直接了当,我不能给你。
说完,带着带着侍从告别走了!
席应真持续说道,“除了郭大帅,刘福通徐寿辉彭和尚,这些现在的一方诸侯,哪个是活不下去的贫民?若真是陈胜吴广那般没活路的男人也就罢了,恰好这些人打着杀尽天下不平,帮贫民替天行道的幌子,靠着明教那些神神鬼鬼的邪说拉杆子。嘿嘿,到底是为了天下贫民,还是为了他们心中的一己私欲,恐怕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