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情真意切,高暧心中打动,不自禁地便欲下拜。
两人微感惊奇,互望一眼,高暧更是从速又下了床,趿着鞋子起了身。
徐少卿畴昔开了门,见外头站的公然是高旭,躬身一礼,将他迎了出去。
徐少卿点点头,忽又问:“那天承陛下……”
高暧不料他竟会这么说,横了他一眼,便又垂首不语,心中却甚是甜美。
高旭先是一愣,随即呵呵笑道:“瞧你这怕的,我现在已是一介草民,还能把你如何样么?如果还做天子啊……”
徐少卿深思着不好再待下去,却又不放心留她一人在房中,正想着怎的好,却听外头有人轻声叩门。
睁眼转头瞧畴昔,见是他坐在身边,不由羞声问:“你做甚么?”
他阖着双目,胸口微微起伏,鼻息调匀,似是睡得正熟。
那拜别牵挂之苦仿佛仍缭绕在心头,面前如许反倒有些不实之感。
徐少卿也甚是安然,固然面色恭敬,但无涓滴惧意。
高旭这下没再拦着,仿佛长兄看着亲妹与妹婿普通,含笑受了礼。
可惜这等事怕是不能速成,到时只能临时抱佛脚了,早知如此,之前闲暇时便该学学厨艺,也不至现下难堪。
他话未说完,高暧便上前挽住他手臂,急道:“陛下恕罪,他确是逼不得已,求陛下宽恕。”
他也不再避讳,一起盛了饭,与她同桌而食。
面前的统统似曾了解,此地不是别处,恰是初到崇境时所经的阿谁镇子。
沿着墙根遛到棚下,先拣了匹健硕的马,解了缰绳。
两人说谈笑笑,倒是天然非常,若非是楼下门客鼓噪之声太大的话,眼下这般倒真像已安然闲居了。
此时约莫恰是中夜,明月高悬,镇子内一片乌黑,静悄悄的没半点声响。
这话说着,自家脸已红了,可若能亲手做一桌饭菜给他吃,那般表情光是想想便已教人沉浸。
斯须用完了饭,唤店伴清算去了,又叫端来热汤盥洗,脚脸都净了,扶她上榻安息。
那店伴到背面通禀了一声,便引他们直接去了二楼客房。
高暧翻掌来瞧,见那竟是一块质地腻白的玉璜,微带血沁,作盘转虬龙状,雕工邃密至极。
许是傍晚已至,夜色将近,来往的商观光客都怕错过了宿头,一下子全都涌了来,倒比那日午间所见的步地更加热烈些。
想来想去,却没个眉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含混糊间就觉有人在肩头轻拍。
高暧也赶快上前见礼,可想着本身并非高氏子孙,身份也已不是夏国公主,而他亦非本来的“大兄天子陛下”,这礼竟不知该如何行。
“臣实有难言之隐,这欺君大罪……”
高旭蹙眉冲他使了个眼色,随即笑道:“我身上现在也拿不出甚么好东西,只要这个随身之物,便赠与皇妹,说是送你们两个的大婚贺礼也好,还是我做娘舅送这孩儿的见面礼也好,千万莫嫌骄易。”
“陛下,这……”徐少卿一见那东西,不由惊呼起来。
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甚么,心中念着高旭的恩典,也自唏嘘感慨,又说了两句便依着他的话上榻安息了。
他顿了顿,望着她眨眨眼,又续道:“这厮欺君罔上,秽乱宫廷,便罚他出宫去,再赐些田宅金银,叫你和你夫君到官方纳福去。”
她不由一愣,手上筷子顿在唇边,随即窘得垂下眼去,低低应道:“我还真的不懂,畴前在庵里也不需做这些事,煮些茶水汤粥倒还好,这烧菜……不过,你若不嫌难吃,我倒可学着做。”
他重又拈起那玉璜,倒是用双手,像极是恭敬,过了半晌才道:“这是大夏的传国之宝,向来为帝系一脉的信物,见此物如见君父,任谁都须服从,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