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便仓猝从笼中捡了两块尚好的,用荷叶细细包了,双手捧到面前。
徐少卿暗自笑了笑,摇开折扇悄悄摆着:“哦,公主是如何晓得臣本日相约的?”
她昂首白了一眼,有些小小的恼他明知故问。
“臣问公主用过早膳没有,可想吃莲子糕?”
她又瞪了他一眼,自家却也憋不住笑了起来,只觉能猜出他暗寄之意,这般心念相知的感受让人又是心动,又是欢乐。
还未到近前,她却也瞧见了他,那张娇俏的小脸先是微现惊奇,随即抿唇害羞一笑,垂下了头。
话音未落,那手却已被他牵住,拉着便向前走。
只见内里善男信女跪满了一地,正对着中间那尊三丈来高的金身大佛虔诚叩拜,两旁的和尚诵经不断,氛围非常寂静。
高暧只觉她那双手抖得短长,像筛糠似的,便叹了口气,温言安抚道:“傻丫头,我当时不就跟你说了么,徐厂臣他们定然能打赢,保我们安然,现在都畴昔了,还提它来做甚么?”
徐少卿干咳了一声,翻手摸出一张折起的银票,不动声色地塞在那和尚手中,低声道:“小可本日来非为别的,乃是为娘子所求,烦请徒弟去请方丈大师来解签,这戋戋五百两便权当添些香油了。”
徐少卿笑道:“臣这叫未卜先知,既然是约见,自是要安排安妥,哪有叫公主作难的事理?”
这是甚么意义?
这娇俏模样分外惹人垂怜,忍不住便想将她搂在怀里,只不过碍着这场合,倒是不能。
那册子已显得旧了很多,很多册页起了毛边,顺手翻开来瞧瞧,有的页面已有些褶皱,明显是悠长翻看的。
心中愉悦,竟不由得一起翻了下去,堪堪到了中间,忽见那蝇头小楷的行间有些非常,当即顿了下来。
“还说过甚么……哦,对了,徐厂公把这经文交给奴婢时,仿佛说甚么让公主莫要忘了先头的事,也不知他究竟说些甚么。”
“这……我来时已用过了……”
翠儿一边抹着眼泪,持续发声哭着,一边起家到门口,撩帘向外间张了张,见那些人公然走远了,哭声便戛但是止,飞跑似的奔回床榻边,跪地紧紧扯住她的手。
“……”
徐少卿没再去理睬,持续靠在树下,任凭身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却只是沉默了望。
徐少卿倒是若无其事,意犹未尽地咂着指头上那混有胭脂香气的残糕,过了好一会儿,才带她出了巷子。
她脸上不由又红了红,心说他这般事件庞大的人,却将经文读得如许勤细,可也真是可贵,也无怪能背诵得那般谙练。
“公主来得好快,臣还怕本日等不见呢。”
她顿时愣住了,本身当初默写这经时,用的全然都是中原笔墨,怎会平空多了行梵文出来?
先前已说过不吃,此时再要接,便有些有美意义。
高暧只垂眼一瞧便愣住了,这竟是本身亲手写给他的那本《楞严经》。
明显是送他的东西,怎的又退返来了?
高暧口中暗自念叨着,俄然心中一凛,垂眼再去瞧中缝处那行小小的悉昙梵文,微颦的秀眉渐渐伸展开来。
翠儿不识得梵文,又见自家主子沉默不语,面色有异,正自瞧得一头雾水,却听高暧俄然问:“翠儿,徐厂臣还说过甚么?”
她耳间一热,恨不得立时找个处所躲起来。
她却也没反对,只是垂着头不去瞧他。
秣城虽及不上京师,但作为西北的流派,也是街衢纵横,人流如织,自有一番繁华之象。
高暧不断瞥着四周,恐怕被人瞧见,幸亏这巷子僻静得紧,并没人颠末。她固然感觉不当,可也不知怎的,竟也没反对,只是羞红着脸不敢去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