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天井,苏梅跟着老太太一道回了正屋,她晃着一对小短腿坐在罗汉床上,只听得身边的老太太靠在罗汉床上与一侧的穗香道:“去,将老迈喊过来,让他去侧院看看柳姨娘。”
听到老太太的话,苏梅垂着一张小脸,慢吞吞的走到了老太太面前。
“是。”穗香轻应了一声,撩开厚毡出了屋子。
“好好好,奴婢坏。”一边笑着说话,幼白一边将苏梅重新抱回软榻之上,然后将刚才安排于绣桌之上的药盅端到苏梅面前道:“四姐儿,该喝药了。”
看到那只白嫩嫩的小脚丫子,幼白悄悄甩了甩手里的蜜饯布袋,又轻声软语的冲着苏梅道:“四姐儿不想食蜜饯吗?这里头可有四姐儿最欢乐的青梅蜜饯和四甜美饯。”
“不可了?”听到那接生婆的话,幼白轻皱了一下眉,还将来得及说话,便见一旁偏房当中,穗香扶动手持佛珠的老太太迟缓走了过来。
苏梅闷头埋进老太太的裙裾当中,小胖手紧紧拽停止边的光滑布料,用力的蹭着小脑袋,眼眶微红。
暖炉氤氲,熏香袅袅,幼白端动手里的药盅,撩开珠帘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那蜷在软榻之上,像只粉团子普通蜷的滚圆的苏梅。
苏梅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幼白轻笑着对老太太道:“四姐儿适值吃了那治疳虫蚀齿之症的苦药,这会子怕是正不欢畅着呢。”
“唔……”苏梅被幼白闹醒,撅着小屁股又翻了个身。
“是。”大户人家,大多保小,更何况这里头的奶奶还只是一个姨娘,那接生婆听罢老太太的话,一副习觉得常的模样,从速又回身回了屋子里头。
吃完了药,幼白细细的替苏梅擦了擦嘴角,垂首看着灵巧坐在软榻上啃着四甜美饯的苏梅,不由轻笑着道:“四姐儿果然长大了,连喝苦药都不怕了。”
小被缓缓开端松动,苏梅暴露小半个脑袋,头上小髻狼藉,颀长的发丝毛茸茸的盖在她的小脑袋上,一张白嫩小脸还是绷得紧紧的,小嘴高高噘起,无声的看着幼白。
看到苏梅那裹在小被当中鼓囊囊的一团,幼白无法的放动手中金匙,倒是俄然想起马焱说的话,便从速从宽袖暗袋当中取出一袋子蜜饯晃到那一团小被面前道:“四姐儿吃一口药,奴婢便给四姐儿吃一个蜜饯,可好?”
那……天然还是有些怕的……
换好了衣裳,苏梅这才由幼白一起抱着去了老太太的檀菊园里头,老太太不在正屋里,幼白带着苏梅去了一旁的侧院,侧院里头丫环婆子繁忙成一团,屋里头断断续续的传出柳姨娘沙哑的喊叫声。
幼白站在苏梅身侧,伸手褪了她脚上的小鞋与罗袜,然后抱着她圆滚滚的小身子将其安设在了罗汉床上的小被当中。
“那也不怕四少爷?”伸手点了点苏梅白细的额角,幼白调侃道。
苏梅缩在小被里头,小身子还没坐直,便见那房门处掩风的厚毡又被掀起,一老婆子带着一群丫环和家奴恭恭敬敬的进到了正屋里头。
“娥娥,猜的。”苏梅晃着小脑袋,绕过幼白,踩着小短腿蹬蹬蹬的往屋外跑去。
药汁很苦还带着一股子的花椒味,苏梅皱着一张白嫩小脸,固然难受的紧,但还是硬着头皮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听到那接生婆子的话,老太太手中佛珠轻转,沉吟半晌后道:“保小。”
“是周大夫开的给四姐儿治疳虫蚀齿之症的药。”一边说着话,幼白瞧准机遇,将小金匙里头的药汁塞到了苏梅嘴里。
放动手中药盅,幼白提着裙摆走到软榻边,声音轻微的哈腰与苏梅道:“四姐儿,四姐儿……”
垂眼看了看那乌漆墨黑的药汁,苏梅轻启小嘴道:“这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