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后呵呵一笑，非常漂亮的说道：“还请母亲不要指责敏儿，敏儿年纪小，心直口快。也是把我们都当靠近之人才会如此快言快语，该当多加疼惜才是。”
李煜在内心叹了口气，转过身对坐在一侧的周母说道：“老夫人就住下吧！这几日，在这宫里多陪陪娥皇吧。”
“朕再给你寻一双更奇怪的来。”
周家敏接过凤印，玉容漾起满足的笑意。李煜倒是微微分了神，心底嗤笑。
那年好似也下雪了，漫天飞舞的雪花融在周后的大红袍子里，更显素净，他牵起她冰冷的手，眼里内心只要她一人。他将她的手揣进怀里捂着，任由霜雪落在他们的发梢，一不谨慎就白了头。
周家敏半推半就，“陛下莫要讽刺奴家，奴家这双绣鞋可金贵着哩！”
软玉温香，李煜心中微动，耳畔响起方才周后的话语，“既是家敏有此心，皇上何不一并领了去？也叫我那mm能够芳心不落，承欢龙榻？”
李煜握住周后的手说道：“仲宣也是朕的儿子，他走了，朕也很肉痛。但是娥皇，你不能再丢下朕了。”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李煜坐在周后的病榻上，斥问着底下的宫人。
开宝元年，十一月，小雪。
周家敏一面说，一面暗自向李煜使眼色。
“这……”
李煜话音一落，忿忿挥袖拜别。
“是啊！姐姐，这父慈子孝，专房之宠，姐姐还不满足么？”
曾经恩爱不移的伉俪，终是变得针锋相对。
“陛下，那但是从我身上生生剜了块肉啊！如何食得下？睡得着？”
李煜心有不快，这个妻妹过分大胆了，只消一眼便知她心有所图。
李煜伸脱手一把揽住周家敏纤柔的腰肢，低声笑道：“常在雨中走，哪有不湿鞋？似你这般顾鞋不顾人的，倒是头一遭！”
――这金陵城千百人，懂我的，独你一人。
“唉，你说皇上也真是的，畴前对我们皇后娘娘那是专房之宠，自从这皇后娘娘的mm入宫今后，就只顾与那厮流连花间，写词谱曲了！”
周后神采安静，“臣妾给皇上问安！”
周后淡淡出声：“这是臣妾的亲mm周薇，小字家敏。”
年长的宫女答不上来了，这个题目当真不好作答，毕竟圣意难测。
一旁围观的小宫女都摇了点头。
“人都殁了，办甚么禅会不过是发兵动众的劳民伤财罢了。”
“陛下，这是臣妾最爱的烧槽琵琶，待臣妾身后，请将它与臣妾葬在一处，叫臣妾地府里也能有个打发光阴的玩意儿。”周后指了指早已清算好了放在桌子上的锦盒，止不住的咳了一声，又持续说道：“皇上既然心仪家敏，就理应给她一个名分，莫叫……她在宫中受人闲话。”
“皇上真是好兴趣呢！本日又给皇后的mm写了新词！”
周后怒极反笑，“呵呵，皇上一众后代，那里顾得上仲宣呢？”
李煜与周家敏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整整五年，他都未曾给周家敏一个妃位。
周前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冷酷疏离，“好些了，多谢陛下体贴。”
李煜立在大殿门口，面前是九千阶玉阶，一身正装的周家敏被几个宫人牵着往上走来。
“娥皇莫要再抽泣了，你都一日未尽半滴油水了……”
杏花微雨，周家敏跟着母亲穿太长长的紫藤萝花廊，走过青白石阶，入了金碧光辉的碧落宫，这是当明天子特地为她的姐姐周后所建的寝宫，有愿为周后上穷碧落下鬼域之意。
“你是千万人的夫君，可独独不是我一人的了……”周后的眼泪顺着她惨白的脸庞滑落在枕巾上，她悄悄抽脱手来，将身子翻畴昔，背对着李煜，低声哼唱着一曲《恨来迟破调》，垂垂的声音几不成闻，她重重的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