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仙君撇撇嘴,不急诘问,懒洋洋对萧解羽说:“你是何人?”

凌波仙君忙着收卷水袖,语气十二分天真:“他本就是神君大人呀。”

萧解羽拿余光投向师尊,应对:“我是,真人他……师侄。”

必然认出来了。

“才不会认错。神君大人曾借我九尺水烟罗,他必定是怕被追债,才用心不认我的!”

他攥紧手中水袖,当机立断蹲伏下去:“我本是不食人间炊火的小仙男,那里见过打打杀杀。你这魔物,做甚么欺负人家。”

“仙君,认错人了。”说罢,玄微超出凌波仙君,行至河岸,垂首打量河面那层冰霜。

残月不知何时隐去形迹,天涯星子光芒更盛。断情司修士的气味已经不见了。寒气凝冻而后缓滞地飘散,细心辩白,仿佛有腊梅花香。

萧解羽想到储物袋里师尊亲手炼制、他用了两百多年、跟仙界格式一模一样的辣眼睛法器,冷静转移话题:“无情道,有甚么不当?”

玄微抿了抿唇,悄悄捻动知名指,右手虚握成拳。

丝竹声并不算远。

转过一丛雪竹,便是星华照亮的山谷。两峰之间原有一弯溪涧,因天寒地解冻成冰河,岸边有一男人席地而坐,拨弄手中那柄竹箫。

等傻门徒额角排泄薄汗,玄微抽回击,淡淡说道:“走吧,余肖,师侄。”

……萧解羽心说,可算明白修真界为何戏称群舞仙子为秧歌大队了。

萧解羽想了想,问道:“你为甚么叫真人……神君大人?”

“仙君,叨教无情道有何不当?”

合法此时,雪岭深处传来尖细破裂的哭泣声。

萧解羽觉得终究奏完一曲。男人涨红脸颊,狠力吹气,洞箫却发不出半点声响。他敛袖起家,回顾嗔道:“神君大人,这是我三年前新习的曲子,您不听一听么?”

另有不该存在于修真界的威压。非妖,非鬼,非魔。

魇气将两人所处之地隔断于六合以外,萧解羽眉眼带了点笑:“仙君还是照实相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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