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只是来看热烈的,别的事情,一概莫要多问。”柳元衡倒是半句也不肯再多流露,抬眼瞥见了劈面的沈临渊,俄然想起一事来,“传闻你前些日子特地去了趟国子监,让他们先行措置沈临安报名来岁春闱之事,还让人在办好以后便可向你回禀?”
“即便是有人拿得出这五万两黄金,却也没谁会傻到为着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卖艺为生的女人花这么多的钱,除了那小我。”紫骨扇遥遥一指,褚云舒便也重视到了阿谁裹着披风的年青男人。
“我还是当初那句,覆巢之下无完卵,时移世易,你若再这般一再让步,只怕终有一日避之不及,悔之晚矣。”柳元衡转头去看褚云舒,当明天子褚云天征子嗣薄,统共也就三个成年的皇子,虽说他正值丁壮,可依着后宫的局势,不管是现在还是今后,能争上一争的也只是三人罢了。
大师都只顾着看金主,便没人瞧见,回身筹办分开的柳丞相重重舒了口气。
“滨州秦公子加价五十两,竞价五万零五十两黄金,是本场最高价。”小厮捡起竹签,方才唱报完,便听得一旁铜锣一响,竞价结束。
“你娘舅我贫寒得比年节府里的打赏都要靠你布施了,你感觉我能拿出来甚么?”一起避开世人,到后院上了马车,柳元衡拢着袖子靠坐在马车里,望着褚云舒笑。
那枚白绸竹签自二楼轻飘飘的落下,轻微的落地声却在全场寂然里听着格外清脆。
先前看热烈的人里已经有认出加价者是丞相柳元衡,还不等他们从一贯狷介自大的柳丞相竟然贵足踏贱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转头听得这加价,全部月瑶楼里都沸腾了起来,比先前瞧见秦惜舞女人出来的时候都还热烈。
等了半盏茶的工夫,见无人再加价,柳元衡这才悠悠起家,将手里那支写了黄金三万两的竹签掷下。
“你便笃定了他会加价?”听得答复,褚云舒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我就晓得会如此的模样来。心中忍不住感慨,还好那秦公子最后加价了,不然本日不利的不是柳元衡,便是他这个三皇子了。
他自小受父亲教诲,一心为国为民,发誓要做那将大齐推向乱世之人,却不代表他会如父亲那般,做一个不结党,不揽权的清官。
“如果那秦公子最后未曾加价,娘舅真会拿出五万两黄金?”褚云舒几步跟了上去,随他一起今后院去乘马车分开。
“既然偶然朝政,便放心修你的古籍去,半点都不该沾手,你倒好,先帮了沈临安,返来又将玉檀院之案揽到了我头上,不管你是出于甚么企图,这些行动,看在太子和二皇子眼里,你可明白会是甚么成果?”提及这件事情,柳元衡心头很有几分不悦。
他能从国子监祭酒一起到官拜丞相,靠的便是积累官威,皋牢民气。以他现在之力,乃至足以与镇国公沈朔对抗,如果褚云舒故意参与夺嫡,他自会倾力相帮,何如面前之人对此半分兴趣也无。
这边柳元衡负手站在雕栏前,扬眉接管世人目光的浸礼。他剑眉一样,目光垂落,直直望向二楼雅间,薄唇抿着笑,褚云舒在一旁瞧着,总感觉他这笑,笑得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意味。
“娘舅此举,但是与这两年一向在清查的案子有关?”听得他的话,褚云舒神采一凛。他便说如柳元衡这般的性子,若无甚么首要的启事,怎会跑来月瑶楼做这等无聊之事。
刑部便也罢了,那刑部夏尚书是沈临安的岳父,现在大略也被看作沈家这一边的人。可新任的大理寺卿顾审言,那是他柳丞相的对劲弟子。
“你若想要今后在这朝堂之上独善其身,只怕是另有很多要学。”马车稳稳铛铛地驶出月瑶楼,往丞相府的方向去,柳元衡凤眼微闭,声音淡淡,“前两日有人送我滨州千茯茶,是本年新产最好的一出,晓得你喜好,一会儿先去我府上取了,再送你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