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先前虽说不想再与沈将军有半分干系,可昔日说话做事还是多有替沈将军考虑,不然那日琼途寺遇刺之事,她也不会应了骊阳公主,随她入宫将此事讳饰畴昔。
他多少明白些她的用心,也终究将她畴前所言放在心上。她大略是真的放下了沈临渊,想要安稳度日,才会不吝伤了本身,来断了他们之间的胶葛。
先前大师都感觉是这三夫人不知检点,嫁了三爷以后还肖想军爷,逮着机遇就去找军爷,与他藕断丝连。现在好了,统统人都晓得,那晚军爷醉酒胶葛,三夫人以死明志,厉责军爷顾及身份。连国公老爷都认定,此事的确是军爷几番胶葛,失了道义,还损了三夫人的清誉,以是请了这顿很多年都未请过的家法。
沈临渊与她之事,终究闹得镇国公府人尽皆知。
本日沈临安不在府上,看着晴方苑过来的婢女一副清冷的模样,夏初瑶叹了口气,叫了沉碧黛绿替她清算安妥,往晴方苑去了,只怕这一去,又没甚么好了局。
有拂袖在,夏初瑶也不好推拒,淡绿色药膏推开以后一阵清冷,不过方才敷上,肩头便疼痛全消,淡雅的味道叫夏初瑶感觉有几分熟谙,却又想不起来畴前到底在那里闻到过。
“我对你好,并非只是因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还因为,你值得有人这般待你。”沈临安撑头看着她,窗外月华如水,一双明眸里映着月光灿烂,“这么多年来,我未曾碰到过令我心动的女子,也未曾体味过如你与大哥曾经那般情义刻骨的爱恋,纵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不能真正明白,这‘情’之一字为何物。我不肯骗你,当初应下婚事,是因着沈夏两家有多般无法,一开端对你的照顾,也是顾恤你的痛苦。毕竟,我不过是娶了一门婚事,你倒是被逼着弃了敬爱之人另嫁。”
“总让三爷这般操心,妾身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后定将多加谨慎,不会再给三爷添费事了。”措置好伤口,夏初瑶与沈临安并肩躺着,看着头顶的鸳鸯锦帐,夏初瑶叹了口气,眼看春闱越来越近,除却温书以外,沈临安还需得撰写自荐的文章,另有很多备考之事要应对,恰好她这般接二连三地出事,让他分神照顾,也不晓得,这般会不会影响他参试。
“我明白你这般做的情意,那些事情本也不该就这么瞒下去,你替我说出来,好过以后我与他在老爷跟前对峙。”沉碧当着世人的面讲出来,沈临渊固然有些惊奇,却也当场应下了沉碧所说之事,便也是因着他认得这般利落,沈国公才更是大发雷霆,这会儿外间没了声音,想来是沈朔与沈临渊走了。
“……”夏初瑶一句话问得沈临安有些哑然,他侧过身子,不再看夏初瑶,只是望向头顶的锦帐,这鸳鸯锦帐是大婚的时候挂上的,以后便一向没有换下来。
肩上的伤上了药后另有些痛,与沉碧说了一会儿话也不见沈临安的身影,夏初瑶便也不等了,让沉碧和黛绿奉侍她寝息。
“俞大夫的药用了以后已经感受好多了,”看着他手里的那盒药膏,夏初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本日之事,妾身也是逼不得已,妾身也没想到沉碧会将先前的事情都说出来,父亲那边……”
透过轩窗看着内里清澈的月光,听着身边的人默了好久,悄悄答了一句“好”,夏初瑶只感觉心中一暖,这觉,便也睡得安稳了几分。
但是,如果换做真的夏棠,以她对沈临渊的豪情,这般三番四次的胶葛,这般情真意切又恨意绵绵的话,只怕夏棠会一时心动,真的信了他的话,等他娶了公主,等他将她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