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那晚寂夜突然罢手,不是因为顾忌与他冒然脱手,而是用心为之。
三皇子的建议,一时候在朝中又引发了热议。
夏初瑶也曾感觉诧异,跟佟掌柜体味以后发明,铺子里的掌柜和活计只卖力制卖胭脂和接订单,寻质料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他们也半点内幕都不知。
这日可贵没有贵妇们的宴请,夏初瑶带了黛绿换了便装出府,筹办去她的几个铺子里逛逛。
“若无沈朔当年不义之举,我爹娘如何会死?本日又如何会有这么多事情?我孟长安的命,不需得沈家来救。”攥着信的手用力到直接发白,若不是有伤在身,他现在恨不得起家给面前这个沈家人来上几刀。
现在要让孟长安秉承爵位不难,可还要将这三州管理之权收回来给他,朝中有三位重臣压着没人敢反对便罢了,可那云州和常州的两军守将只怕就第一个不承诺。
扬手将黑衣人推开,听得夏初瑶的喊声,池暝也是一愣,眼看那黑衣人要逃,这才几步跃了畴昔,将她截住,一把扯了她蒙面的布:“殿下有令不得轻举妄动,你本日这般行动,如果叫殿下晓得了,必是重罚。”
她畴昔看看,也不过是翻翻账目,夸夸掌柜,叫各家都熟谙适应一下她这个新主子。
“你走吧,我不需得沈家的人的虚情冒充。”扭头看着出去的人,孟长安只感觉大怒之下,本身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若这只是一个浅显的小叫花子便也罢了,恰好这个十四岁的丫头,实在是个拿钱杀人的杀手。
顾家几十余口人一夜惨死,顾家祠堂门口的柱子上,还刀砍剑刻了“血债血偿”四个大字。
“池暝,别!”素心的话本叫夏初瑶有几分讶然,这池暝蓦地的行动更是叫她吃惊,也顾不得其他,忙上前去抓了池暝的手,要叫他松开,“她都没有伤到我,不算违背晋王殿下的号令。”
毕竟,如果池光出了事情,池暝便再也没有机遇去奉告他的兄长,这么多年来,他有多恨他,又有多想他。
只是当时孟远锋已经在军中领了要职,这侯爵之位与军权不成共握,恰好老侯爷到死都不谅解孟远山,孟远山在朝仕进也拧着一股劲不肯归去。
还不等夏初瑶移步躲开,却俄然见得有人横插一手,竟是一把将那黑衣人的手生生截住。
他来是为了告终惊蛰与寂夜之事,庇护孟长安也好,送刀也好,不过是受了沈临安佳耦所托,他做了便好,至于孟长安如何想,孟家人如何想,池光倒也不甚在乎。
池光有沈府的牌子,又说他熟谙孟长安,因着他当初在书房救了孟长安一命,他们便也没有查问,这两日他带了人和季天齐一起在措置刺客之事,她一向守着孟长安,也不太体味他们到底去做了甚么?
本日听得他这般问,夏初瑶心中也多有几分欣喜,她晓得池暝是个重交谊的人,这般一想,倒又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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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被她一席话堵得开不了口,抬眼看了一旁冷眼抱臂站在夏初瑶跟前的池暝,终也不再多言,回身拜别。
孟远锋当日连顾家的下人都没放过,却恰好遗漏了藏在府院水池里的一个小丫头。
夏初瑶蹙眉,拆了几招,刚想喊人,那黑衣人看出她的企图,心中一急,拔了腰间的短匕,翻手便朝她心口刺过来。
“这是池公子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事关当年云州旧事,也与此次将军府遇刺有关。”将屋里的丫环都遣了出去,孟青萝这才将池光给她的信拿了出来。
滨州置货的管事听得夏初瑶领受胭脂铺之事,故意贡献,多送了一斛来,又不好往府里直接送,便让佟掌柜知会了夏初瑶,叫她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