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觉得,你已经回大齐了。”这些光阴一向在忙着稳定朝局,穆玄青看到她的时候,也非常惊奇,顿了一顿,才缓缓开口。
当初若不是萧玲苦言相劝,他或许不会送穆玄青去大齐当质子,而是直接要了他们母子的性命。
可殛毙侯府家眷和越娘娘坠楼之事明显激愤了大部分将士,这一场攻城战,到最后更像是屠城。也不晓得,今后那些躲在桑泽城里的百姓在经历了这一幕以后,会对他们和穆玄青作何想?
“即便配了药压抑,可她的身材已经耐久遭到毒性的腐蚀,别说我还没有找到解毒之法,即便是现在有了对症的解药,只怕也为时已晚。”张妙丹叹了口气,神采凝重。
“她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吗?”眼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默了好久,穆玄青转头问一旁的张妙丹。
熹微的晨光洒落,覆盖了全部皇城,夏初瑶昂首看了一眼石阶之上巍峨的殿宇,终还是点了点头,与池暝一起,带着萧哲分开了。
比起那些已经穷途暮路,聚在宫中的仇敌们,夏初瑶现在更担忧的是穆玄青的行动。
“我手握十万北境驻军,又有夏家支撑,百官若不承认,我便斩了百官,各州如有官员百姓不肯臣服,我便出兵安定,至于陈留国,他们若敢来,我也必当与之一战。”看着滚落到案上的断臂和玉玺,穆玄青一脚踏过桌上已经染满鲜血的圣旨,一剑刺穿了穆绝的左肩,将他定在了龙椅上。
“另有多少光阴?”穆玄青也没推测是这般环境,抿唇轻声问了一句。
垂眸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穆玄青抿唇默了半晌后,也不再逗留,捡结案上的玉玺,也不在乎上面班驳的血渍,揣在怀里,提剑大步往殿外走去。
若说他回晋之前,另有将夏初瑶留在桑泽城的筹算,自她将那柄匕首插进越波纹的心脏以后,他只恨不得夏初瑶永久消逝在他的视野里。
晋元二十七年,晋国大皇子穆玄青帅雄师兵临桑泽城,逼宫夺位,血染王座,勒迫百官,终究继任称帝,改年号征和。
他们举兵是为了清君侧,沿途只和各州守军打的五场硬仗都只是因为本地知州是萧家的亲信,余下的要么投诚,要么呈张望的趋势。
“我还觉得,这些要等此事停歇以后再做决计。”眼看着池暝扭了萧哲的手臂,逼迫他站了起来,夏初瑶有些惊奇。先前她还在担忧穆玄青在这件事情上会对他们加以禁止,以是才让御风先一步去相府。如许一来,她更加担忧元光殿里会出事了,“陛下现在在正殿?”
他们入城的时候,桑泽城里的守军已经被尽数斩杀,宽广的长街上除却血战后的横尸外,空无一人,从百姓到官家,统统的住户都紧闭房门,现在夏初辰带的军队已经往各家大臣的府邸核心守,夏醇也会顿时带着人进宫节制局势。
“殿下说有些话想伶仃和陛下谈谈,在他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元光殿。”见她想要上前,楚离挡了一挡,“这些晋国的事情,将军还是不要操心了,池暝会陪将军一起带萧哲去掌狱司,宫中之事等威远候来了以后也会妥当措置。”
“父皇莫非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局势?你凭甚么感觉,我会承诺你这个前提?”看着一手按住玉玺的穆绝,穆玄青只觉荒唐。
穆玄青让后宫诸妃全数替穆绝殉葬,大葬那日,皇陵里惊惧的哭喊声久久不断。旬日以后,穆玄青将收棺入殓的越波纹葬在了梁家陵寝里,没有立碑,只是让她紧紧挨着梁瞿的宅兆。
穆玄青身后并未跟着人,池暝和楚离他们早在他之前已经潜入宫中了,他策马徐行前行,就仿佛如平常漫步普通,颠末夏初瑶和御风身边时,乃至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