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内心苦笑,还能想甚么体例,这会儿不过是靠着人参片吊着命,静亭侯府的人再来晚一点,恐怕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班婳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死命擦着脸上的污渍,想让本身的脸看起来更白一点,更都雅一点。但是早上化过妆的她,越擦只会把脸弄得更花,很快脸上就多了几道脏兮兮的划痕。
“那就好,那就好,”大长公主声音越来越小,“婳婳,婳婳。”
“是!”禁卫军松了口气,既然副统领说没事,那他们也不消感化难堪了。
石晋刚走出来,听到衙禁卫军的声音,昂首便见一匹马朝本身这边飞奔过来,他飞身上前,缓慢的拉住马儿身上的缰绳,马儿吃痛,前蹄一弯,马背上的人重重摔了下来。
皇后看着躺在御榻上浑身是血的大长公主,满身发凉,不住地朝殿外张望:“静亭侯府的人来了没有?”
“没事,”石晋抬起手背看了看上面的伤口,“我畴昔看看。”
“祖母,我在,我在,”班婳端住大长公主的手,“我在这里。”
“诸位懦夫存候心,我必然会好好护着她!”容瑕一拍身下的马儿,骏马奔驰了出去。
“郡主!”容瑕从奔驰的马儿背上跳下,大步跑到班婳跟前扶起她道,“你如何样?”
“郡主,我们先去找大长公主。”容瑕看也不看石晋,低头对班婳道,“你还能走吗?”
班婳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挑选了骑马。
“这是哪家的小郎君,竟是长得如此姣美……”大长公主望向殿门,微微一笑,“驸马返来啦。”
大月宫正殿中,帝后看着束手无策的太医们,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刺客在公家暗藏了这么多年,还是大月宫里近身服侍陛下的女官。
“驾!”
班婳趴在了容瑕的背上,沾满灰尘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容瑕的衣衿,仿佛只要这么紧紧抓着,容瑕就能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祖母,是婳婳没用,是婳婳没用。”眼泪一滴滴落在大长公主的手背上,或许是邻近灭亡,大长公主的身材格外敏感,这几滴眼泪就像是炽热的开水,烫得她内心一阵阵疼。
“郡主,宫内不能纵马!”
“祖、祖母,”班婳跪在了龙榻前,紧紧握住大长公主的手,哭得几近失了声。全部大月宫正殿沉寂一片,除了哭声以外,再无人说话。
为首的禁卫军见班婳双目赤红,脸颊白中带青,心底俄然起了几丝惧意:“德宁大长公主……伤重临危……”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面前一阵风过,福乐郡主竟然直接骑着马,冲进了皇宫。
云庆帝站在中间,看着哭得不能自抑的表侄女,想要开口劝两句,却又不晓得说甚么好。他从未见过班婳这般狼狈的模样,浑身灰尘,头发狼藉,本来白净的脸上也变得灰扑扑地,就像是在地上滚过一圈似的。
听着耳边低低地抽泣声,容瑕加快了脚步。
“婳婳乖,不怕不怕,”大长公主在班婳耳边轻声道,“别惊骇,尽管往前走,奶奶看着你呢。”大长公主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只要班婳能够听到。
若不是大长公主发觉到不对劲,替陛下拦住了阿谁现在,只怕现在……
宫门口几个禁卫军仓促骑着马冲了出来,见到策马飞奔的班婳,此中一个禁卫军立即举出一面玄色镶黄边旗道:“福乐郡主,德宁大长公主伤重临危,陛下急召!”
云庆帝送给她的马鞭拍在马儿身上,收回清脆的声响。地上另有积雪未化,班家的保护怕班婳出事,全都拼了命追上去。但是他们骑的马那里比得上班婳所骑的御赐马,没过一会儿便被甩出一大截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