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避瘟丹？……”
多隆阿与胡进宝二人，抄动手站在他身后，倒是一脸的憋不住的笑。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从出门就没停过，街上的人家都挂着喜庆的西瓜灯，红团亮烛，让人感遭到喜庆的年味。
“拿笔墨纸砚来！”肃文说道。
肃文拿起笔来，蘸了蘸墨，想了想，在宣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是到成大爷家？”
“二爷，你别作难我们了，您给人评脉看病，我说句诚恳话，那不是要性命吗？”一个穿戴一新的中年管家捧上茶来，大过年的，一脸谨慎翼翼，陪笑说话。
不提他的鼻子，多隆阿却念出声来，“雄黄八两，鬼箭羽一斤，丹参一斤……哎哟，我的二哥哎，你莫不是在写药方？这个是甚么字？”他指了指“参”字。
管家的鼻子都将近气歪了，就这字，也就比三岁刚入蒙的孩子强一些，如何跟人家大学士比拟？
肃文抬手一抱拳，“请岳老爷见教。”
岳老爷一摆手，“这句话应是我来讲，”他略一沉吟，“雄黄能解毒杀虫辟秽，鬼箭羽别名枸骨，有破血通经之功……”他直接切入正题，边说边谛视肃文。
“无功不受禄，咱拜年是礼数，你拿了人家银子，那是大风吹来的啊！”肃文一屁股又坐了下来，端起茶碗，一口气喝干了内里的茶水。
这字写得只能说还中规中矩，早晓得要穿越，也得把羊毫字练好啊，肃文内心一阵忸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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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进宝张口就来，“当然是岳家的德仁堂了。”
胡进宝却鼓掌笑道，“对啊，我听我爹爹说过，大书法家的字能够简笔的！”
肃文一摆手，“稍安勿躁。”他端起杯子，拨了拨浮茶，喝了一口。
“拜年啊。”肃文脸上冻得生疼，内心却很轻松，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街上卖糖豆的、卖果脯的、卖糖葫芦的，卖大扁杏仁的……，一群孩子正簇拥着他们，个个脸上都挂着笑，不管是贫困还是富朱紫家，富的能够买点杂拌（各种果脯），穷的有点糖豆也能拼集拼集，都能过年。
“我要把胡同口的细杂拌都给他包圆了，”多隆阿家的景况要好一些，“那些粗杂拌都扔了，我最爱吃蜜饯樱桃了……”
肃文格格一笑，“明天我就关帝爷跟前耍大刀，张仲景跟前写药方了，当然，前面另有一味，共是四味，”他脸突地一沉，“快去！”
胡进宝不甘掉队，“二哥，快赶上前朝刘墉刘大学士的字了，好！”
“呵呵，过年了，家里没米也没面，就想来岁到你们哪坐诊瞧病，提早预付点银子，这都不可吗？”肃文“耐烦”地说道。
岳老爷瞅瞅他，半天没言语，在坐的世人也都不说话，厅堂里一时氛围非常沉闷，俄然，岳老爷说道，“那敢问这第四味药是？”
老者有些惊奇，但讶色一掠而过，“坐，”他中气实足，举止雍容，“管家，上茶。”
“岳老爷，提早给您拜年了！祝您来年买卖昌隆，四时发财！”肃文主动站起来，一揖到底。
他回身往花厅外走去，多隆阿仓猝拿起桌上的碎银子，跟在肃文前面。
“啊，啥？”管家瞪大了眼睛，这笑容也僵了，这帮人，在内城的名声可太坏了，整人的损招也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是不是你们老爷不识货？”多隆阿小声嗫喏道。
“拜年是假，找点钱，倒是真的！”他思吟半天，缓缓说道，两人的眼睛里顿时冒出火花来。
转眼间，东西就摆在了桌上，肃文站起来，“多隆阿，磨墨！”
多隆阿与胡进宝互想看看，都是吐了吐舌头，却在肃文身后站得更直了。
“二哥，你如何又返来了！？”多隆阿一脸迷惑，抬脸一看，恰是走在前面的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