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呢?”宋如慧忽地反应过来,“殿下彻夜可曾返来?”
蒹葭便娓娓道:“说来也有件可贵的事。就前几日,娘娘吃了半个李子,觉着腻便搁下了,殿下也不忌讳,拿起剩下半个就吃了。另有一次,客岁夏季,娘娘去给皇后娘娘存候,走得急,披风健忘拿了,殿下晓得了,便亲身拿着披风送到凤仪宫去了。”
“还愣着干甚么?”皇后微微红着眼眶,神采却又峻厉起来,“快去公主府禀报。”
“你道我父兄叫我归去是为了甚么?”暗香大咧咧地坐下,气哼哼地说道,“他们说二老爷看上我了,要纳我为妾。自听闻了这个动静,我整夜整夜地睡不好。昨儿便偷偷返来了,想找女人做主,哪晓得女人歇在宫里了。”
宋如锦眨了眨眼睛,歪着头闭眸睡了。蒹葭吹灭蜡烛,静悄悄地退出去。
但这一个夜晚,大夏皇宫有很多人未曾安眠。
约莫是时候到了,宋如锦垂垂觉出了几分困意。蒹葭见她眼神迷蒙,便替她褪下褙子,点上安神香,“女人睡吧。”
“你再和我说说,他们两人平素如何相处?”
她把写好的信交给宋如锦,再度叮嘱道:“这几日就不要进宫了,宗学缺一两日也无妨,好幸亏家里待着,多陪陪娘。”
“二女人还睡着呢。”
蒹葭摇了点头,“婢子只是偏殿洒扫的,未曾近身奉侍过娘娘。”
“接下来的事多着呢,又有一阵儿要忙活了……”
如许萧瑟又有望的归宿,老是让人哀思扼腕的。
殿内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兰佩上前,扶着宋如慧起家,“现下还不晓得出了甚么事,娘娘别急,纫秋已经去问了。”
宋如锦见她不肯说,便作罢了。
“陛下去了,我们殿下就该继位了吧?也不晓得还能在东宫住多久。”
宋如锦拥着锦缎棉被,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姐妹俩用过晚膳,宋如锦便在偏殿歇下了。
“圣上崩了。”宋如慧把一袭素雪绢裙放在宋如锦的床头,“明夙起来穿这身衣裳。”
蒹葭规端方矩地答道:“婢子不敢群情主子。”
时候尚早,忠勤侯府还充公到动静,宋如锦把信交给宋怀远,后者看了以后,马不断蹄地出门了。
宫里敲钟,应是有人殁了。宋如慧心跳得缓慢,吃紧忙忙地穿上衣裳,“锦mm呢?”
宫女赶紧把蜡烛点上。灯火如豆,照得室内暗淡暖和。
“未曾。”纫秋摇了点头,踌躇了一下又道,“刚才婢子传闻,殿下仿佛在勤政殿……那边还围着一队羽林军。”
待端平公主的侍女走了,宋如慧才细细交代道:“你归去之跋文得奉告爹爹,昨晚太子就在陛下的寝殿,现在宫中乱成一团,朝上还是需求有人主持大局。”
宋如锦换了个舒畅的睡姿,沉甜睡着了。
但夜里睡得不平稳,模糊闻声了很多乱糟糟的喧闹声,雨势愈急,仿佛浪涛奔涌,囊括而下。
“娘娘,是陛下驾崩了。”她道。
动静倒也不大,但外头守夜的宫女一贯是警省的,一闻声声儿就出去了,谨慎探听道:“女人醒了?”
“也不要你说个是非好歹来,只消遴选几件说给我解解闷儿就行。”
蒹葭不敢妄论,只拿来了净水给宋如锦漱口。
宋如锦没想到二房竟找到暗香家里去了,明显她已奉告二婶婶不要和暗香提这事儿,成果现在又来这一出,的确就在打她的脸。心下又气又恼,皱着眉问道:“那你内心是如何想的?”
几个宫女正在打扫落叶积水,相互随口聊着:
宋如锦握住了暗香的手,“你放心,现在逢着国丧,二叔叔在朝为官,可没阿谁胆量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