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锦奇道：“世兄如何在这儿？”
“我免得。”宋如慧轻点了一下头，“我倒一向忘了问，祖母如何俄然就病重了？”
可惜宋如锦不明白他的企图，婉拒道：“那倒不消，皇后娘娘已赏了对症的补药。”
若不是这事儿把老夫人气病了，宋如慧还挺乐见其成的。
日头愈盛，很快就到了中午。殿外有宫娥道：“娘娘，陛下请您一道用午膳。”
鲜衣怒马少年时。俊眉修目侧首含笑的模样，就像霞光一样刺眼。去处萧洒，言辞开朗，又不失礼数。
兰佩收了油纸伞，正筹算往回走，闻言不免笑道：“瞧夫人这话说的，娘娘位居中宫，还能短着吃用不成？”
徐牧之忙说：“我家另有很多上好的药材，待会儿就送到侯府去。”趁便还能在侯府坐那么一时半刻。
宋如锦晓得刘氏是为了她好, 毕竟宫中人多眼杂, 称呼虽是小事, 被人捏住了当把柄也不当。
她明天穿戴藕粉色直领罗衫，外罩一件纱质褙子，一字型的锁骨若隐若现，徐牧之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手上的行动便滞住了，马匹怠惰，垂垂慢了下来，待徐牧之反应过来，已经掉队马车好一段间隔。
“太医说，这是孩子在打嗝儿呢。再过一段时候，就能伸手踢腿了。”谈起腹中初来乍到的生命, 宋如慧的目光柔嫩如云。
徐牧之慎重点头，“好，就和mm说定了。”
“统统都好，每日除了读书便是照顾祖母吃药。”宋如锦说着忽又想起一事，“娘娘还记得我房里的暗香吗？二叔叔看上了她，还找去她家，让她父兄逼她当姨娘，得亏逢了国丧，要不然暗香就被讨去当妾了。”
刘氏赞成地点了点头，“二房毕竟和我们隔着一层，终有一日是要分出去单过的，这会儿他们惹你不痛快，你不想理睬就不消管，若果然活力，闹起来也无妨，总之如何遂意称心如何来。”
宋如慧悄悄点头，“兰佩，去送送娘和mm。”
“mm清减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他总感觉宋如锦的脸颊瘦了很多。
兰佩是忠勤侯府的家生子，当年和纫秋一起被刘氏挑中，送到宋如慧身边当贴身婢女，现在天然知无不言，“婢子觉着，陛下待娘娘挺不错的，旁的不说，凤仪宫是宫里头一个用冰的，别的宫里现在只能摇扇子乘凉。”
刘氏带着宋如锦坐上马车，慢悠悠地朝侯府驶去。车轮辘辘行远，刘氏随口问道：“二老爷找到暗香家里的事，如何没听你提过？”
“锦姐儿胡涂，还是要娘娘多多提点。”刘氏欣喜地看着长女，又走上前戳了戳宋如锦的额头，“清官尚难断家务事，今后就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搅娘娘了。”
体系“哇”了一声：“宿主，你娘亲真是个利落人。”
“可二叔叔是长辈，我能有甚么体例……”宋如锦忧?地皱着眉，“除非……分炊？”
现在恰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兰佩替母女二人撑着油纸伞，挡住灼灼的日光。刘氏见四周宫道宽广，四围无人，便问她，“你常在娘娘身边服侍，我问你，陛下待娘娘究竟如何？”
宋如慧娥眉微蹙，“把侄女的屋里人讨了当姨娘……这类屈辱家风的事也做得出来。”
刘氏沉吟，“这也是个别例。但是锦姐儿，你要晓得，这件事的本源并不是暗香，而是你的二叔叔。你仓猝把暗香许出去，倘若挑不到甚么好人家，反害了暗香一辈子。”
刘氏依依道：“娘娘千万保重，我们就先辞职了。”
刘氏放下了大半的心，恰好到了宫门口，她回身叮嘱道：“谨慎照看娘娘，若缺银子办理，固然来信管家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