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问:“两个教书的先生何时过府?”
宋如锦从锦被里伸出一只小手,满不在乎地摆了摆,“由她说去,我给你撑腰。”
宋如墨的景况反倒比她好些。陈姨娘毕竟出身诗礼传家的昌宁伯府,写得一手端方清丽的簪花小楷,昔日也没少教女儿吟诗弄月,是以宋如墨才情斐然,颇得孙先生的赞美。
“姐姐字写得真好,前人云‘力透纸背’,姐姐也不遑多让。”宋如锦练了好几天的字,倒也练出了几分观赏程度。
暗香打着哈欠出去,嘟囔道:“陈姨娘早产,闹了一宿了。幸亏女人睡得沉,要不铁定被他们闹醒。”
徐牧之毫不避讳地挑明企图,“我们先绕道去忠勤侯府,找锦mm一起走。”
华平县主正揽镜比对着哪支珠钗更都雅,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你急甚么,这会儿天还没黑,能有甚么灯看?”
几年前说上元灯会“不过是摩肩擦踵,无甚意趣”的靖西王世子,本日却穿戴得整整齐齐,筹算同mm华平县主一道出门赏灯。
华平县主悄声问:“这是如何了?”
仆妇们给产房开窗通风,刘氏坐在床榻边,随口问道:“好端端的,如何俄然早产了?”
早晨夜深了,宋如墨还要点着蜡烛,翻几页琴谱。
刘氏心不在焉:“再过两日。”
“哎。”外头有丫头应了一声,“就来。”
刘氏自蒙受了昨晚的变故,已经没甚么心机理睬这个庶女了。听她如许说,便一副无可无不成的模样。
宋如慧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写满体贴的眸子,心中微暖,反握着她的手,紧紧扣住。
身后的荷香赶紧上前扶住她,“姨娘,姨娘……四女人,姨娘怀着身子呢,您如何也不该这么说她呀!”
宋如锦暴露脑袋,眨着圆溜溜的眼睛,软声软语地说:“疏影,你也别怪暗香,是我让她别拉我起床的。”
“不谨慎绊了一跤。”陈姨娘衰弱地笑了笑,“侯爷,这孩子没足月,今后怕是要多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