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以师兄之见,该当如何挽救?”
时价数九寒冬,何来的藤蔓?
“莫道我以大欺小,让你三招,脱手吧。”刀疤面皮一凛,冷若寒霜,口中说的是大言不惭,好似给了对方天大的便宜。
如果“酒中仙”的酒,好似清风拂面的话,此酒便好似刀剔骨肉。
六合无垠,寒意慎人。
“哥几个自打叛出师门,被日夜追杀,如果小兄弟能赠些晶白之物,今后如有调派,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年不答,只是冷冷瞧着对方。
雪落,风起。
堂堂的宗门弟子,竟沦落到打劫外门杂役,乃至还被对方戏耍的地步。
少年语尽,信步前行,走过诸蓝衫身侧,法度稍顿,道了句“山高路远,今后相见。”
“大师兄,休与他废话,杀了便是。”厥后,有个瘦瘦的蓝衫男人,眼白多于瞳子,尖耳猴腮,獐头鼠目。
刀疤脸冷冷瞪了眼那斯,脸上堆起花腔笑容。
一语道破身份,诸蓝衫神采皆变。
少年心知,这黄白之物乃是黄金白银,而这晶白物事,天然指的便是灵石了。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少年未曾理睬那口出赞叹的刀疤脸,而是朱唇轻启,套着酒袋口,咕噜咕噜喝了个洁净。
百两黄金一出,连称呼都变了。
丁小磊嘴角抽-动,眼角遍是寒意与调侃。
当然,也有些散修师承世外高人,瞧不上自夸王谢朴重的各宗各派,只不过此类散修常常修为强大,且行迹不定,极难遇见。
“炼气三层的小毛娃娃,竟敢如此口吹大气。”
体内灵气不敷,难以御寒,倒不如来口水酒,暖暖身子。
说散修,那是图个好听。
“倒是愚兄眼拙,这为利落的小兄弟怕是哪个宗派的内门弟子。”刀疤脸身形不动,脸上笑意更甚,语气中添了几分客气“只是,戋戋百两黄金便打发了哥几个,怕是摧辱了你的身份。”
少年笑声止,面含含笑。
众蓝衫稍稍一愣,随后抬头大笑,笑的是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咳咳咳。
若非走投无路,又有谁愿做那好似无根之木,无巢之鸟般的散修?
丁小磊心中微懔,情知身后诸蓝衫中有木属灵脉修士,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大师兄,这怕是头肥羊。”那獐头鼠目之人,眸子滴溜乱转,赶快提示刀疤脸,好似唯恐他等闲放了少年。
百两黄金,可兑灵石一块,对于平常杂役来讲,也绝非笔小数量。
前路被阻,丁小磊毫不慌乱,所幸坐于雪地。
这些个一样吐纳六合灵气、汲取日月精华的修士,多为各门各派的弃徒或是犯了大错叛出师门的逆徒,他们或孑然单身,或三五成群七八抱团,吼怒山林,尽做些剪径掳掠的盗贼之事。
天机堂另有条规定,只需被追杀者交纳双份的灵石,他们便会出面与宗门调停,让其撤消任务,放榜上驰名的宗门逆徒一条活路。
“先前还道他是哪个宗派内门弟子,现在瞧来顶多只是个外门弟子罢了。”
大敌当前,如果喝酒助性,那的确是胆略过人,可丁小磊却如久旱逢甘霖之人,喝了个没完。
路子归元峰山脚小镇时,出于猎奇,他也曾步入那“天机堂”中瞧过,炼气悬杀榜上,排于顶头的炼气境修士,不过三枚灵石罢了。
丁小磊不欲多惹事端,将包裹横于胸前,装模作样的伸手出来乱摸一气,实则是从纳戒中取出黄金百两。
“久未有人扰我师兄弟清修。”那鸡蛋脑袋的蓝衫青年,嘴角有处虬结如细蛇般的刀痕,口齿开阖间,那疤痕爬动如钻地蚯蚓,瞧着令人平生几分恶心“你这不懂事的娃娃冒然撞将出去,扰了我等的平静。”
脱手?
刀疤脸哈哈一笑,轻舞袖袍,伸出尽是老茧的右手,比了根食指,摆布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