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萍听了我的话神情有些踌躇,里屋又响起你的哭叫,我趁机拎起包裹,拉着娘儿俩一溜烟逃出了南京。”
他随父母南逃时不过三岁,童年影象早已恍惚,模糊记得听过定国公徐文达,晓得是中山王徐达嫡子,繁华繁华世袭罔替。
“未见先帝血泪抛,一见先帝心如绞。皇祖建国创业艰,赤手空拳兴皇朝。实希冀江山一统千万年,谁料社稷会瞬息倒——”
“本来我想向国姓爷献上密探名任命于反清复明大业,却被施琅事件闹寒了心,把密探名录和腰牌密藏到现在。”
昔日景象历历在目,仿佛产生在明天。徐文宏忍不住吐出口浊气,老泪顺着沟壑缓缓流淌。
“徐文达哈哈大笑,翘起大拇指赞道,妹子不愧是文达的好弟妇,比国公府那些享尽繁华繁华的怕死婆娘强上百倍,只是酬谢朱家恩德文达一人就已充足,文宏从小没享过朱家的福禄,用不着跟文达一起酬谢皇恩。”
“我不甘心当满清顺民,又有力救国,躲在家里清算行李预备带着家人南逃闽浙。”
“我技艺敏捷,早有防备,一把抢过菜刀,道雅萍你如何如此胡涂,定国公他杀就义有始有终,我们要保住有效之身,帮忙弘光皇爷重夺大明江山,驱除满清鞑虏,方才不孤负了定国公的嘱托。”
……
徐国难缓缓点头,目光也充满疑窦。
徐国难想起南下避祸地磨难光阴,面前不由雾气氤氲,指节捏得发白。
没等徐国难答复,抿了抿嘴唇,持续往下陈述。
“道上乱纷繁的满是南避祸民。我找人一探听,才知清兵已占有南京,派出降将刘良佐快马追逐,把弘光皇爷掳了去。既然江山无主,只得一起南逃,你娘终究惨死在鞑子手中,我带着你逃到厦门投奔了国姓爷。”
“正在慌乱之际,徐文达仓促跑来找我,见面二话不说递过只锦盒,翻开一看装的是密探名录和北镇抚使腰牌。”
“雅萍怔怔望着我,眼里忽地滴下泪来,抬手举起菜刀用力抹向脖颈,本来她出屋前已经做好就义筹办。”
他抚摩代表锦衣卫权威的北镇抚使腰牌,心中感慨万千,想不到老爹竟然有如此庞大经历。
“定国公,我——”
“文宏贤弟,密探名录和腰牌托你代为保管,今后用于反清复明大业。”
“徐文达说完话,拱手向我和雅萍拜了两拜,惨笑着扬长而去。”
“弘光皇爷固然昏庸胡涂,只知宅在深宫吃苦,却也晓得锦衣密探紧急非常,必须紧紧抓在手中,当时他刚在南京即位为帝,身边没有铁杆亲信,想起徐家世代国戚满门忠烈,南京锦衣卫批示使又由徐家世袭传位,必能忠谨王事用心办事,下旨封定国公徐文达为锦衣卫北镇抚使,把锦衣密探名录交给他掌管。”
老爹从没去过京师,怎会握有如此大杀器?
“我想不到生性荏弱的雅萍竟然会如此行事,内心乱成一团,怔怔不知说甚么是好。”
徐文宏呼吸有些短促,昔日景象清楚印在脑海。
耳边响起搂抱刘雅萍的鞑子马队收回的对劲狂笑,徐国难双目尽赤如欲喷火,好一歇方才安静下来,静听老爹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