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诚恳不客气,一屁股挤坐在徐国难中间,挟了只鹅掌放进樱桃小嘴大口咀嚼,腮帮高高鼓起,毫无淑女形象。
徐承平童声童气说了声“感谢爷爷”,鼓着腮帮大口咀嚼,对劲瞟视老爹一眼。
依兰思托是土蕃部族平埔社少族长,生性豪放喜交朋友,风俗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平常喝酒向来都是酒到杯干,本日不知如何没有多喝,目光明灭似故意机。
顺手挟了块鹿肉扔到桌下,旺财一口咬住,毛茸茸身躯偎在徐国难腿上,大口啃吃起来。
刘雅萍取脱手帕擦着眼睛道:“可惜台生不在家,要不然百口团聚就更好了。”语音有些哽咽。
眼睛霎了霎,眸里立时雾气昏黄,晶莹泪珠仿佛顿时就会滴落下来。
俞依偌横了徐国难一眼,伸手想把儿子抱到身边。
昂然道:“俺是奥里契结义大哥,哪能撇下不管。官府要多少牛羊固然开口,俺包管不还价还价。”
徐文宏端着酒杯没有喝,嘴唇翕动似在默祷,渐渐把金黄酒液洒在青砖空中上。
依兰思托咧嘴笑道:“姐夫跟外甥一起过生日,野味由俺包全,过些日子俺到山里猎只黑熊,算是给姐夫和外甥的生日贺礼。”
抓过锡壶重新倒满酒,扬脖一口喝尽,呛得不住咳嗽。
陈永华兹兹反清复明答复中原,劳累过分忧悒成疾,永历三十四年病逝台湾,谥号文正。
徐承平缩回伸向野鹅腿的左手,右手捧着嗷嗷叫痛,向徐文宏噘嘴道:“爷爷,爹不疼安然,打痛安然了。”
徐文宏淡淡道:“明天是陈先生五十诞辰,老夫与他多年来往,借机遇敬他一杯。”
他年纪不到二十,比徐国难年青很多,倒是实打实的长辈身份,徐国难不敢怠慢,赶快起家,两人对碰一杯,同时仰脖喝光。
听了这话,依兰思托面色惨白,呆坐在椅上一言不发。
向依兰思托道:“你可贵过来,姐夫敬你一杯。”砰的一声碰了酒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徐承平喝彩一声,眉开眼笑道:“安然要叩首拿红包,爷爷可不能吝啬。”
徐国难冷声道:“伤人偿命天经地义,奥里契被奸人操纵,当街行凶刺伤朝廷高官,连郑王爷都被轰动,哪有能够用牛羊赎命。”
徐国难鉴貌辨色,明白必是难堪之事,干笑道:“娘舅不要客气,有话就直说,如果能帮得上忙,国难必然极力。”
俞依偌抿嘴浅笑,奉侍刘雅萍坐好,方才在末座坐将下来。
见酒过三巡氛围垂垂活泼,依兰思托涨红了脸站起家,举杯向徐国莫非:“国难,娘舅敬你一杯。”
徐文宏笑道:“依偌不要叫她,田妈从厦门到台湾这么多年从不肯上桌用饭,早就风俗了。”
把酒杯放回桌面,徐国难尽量扮出诚心模样,瞧着依兰思托道:“娘舅,你晓得奥里契刺伤的是谁?”
徐国难目瞪口呆,肚里暗叫:之前都是我管家,应当我宠着老爹才对。
刘雅萍怔了怔,见徐文宏眼里有些昏黄,忙挟了块兔肉放到徐文宏面前的盘里,低问道:“老爷,你——”
徐文宏也道:“等下我陪娘舅多喝些,爹千万莫要过量,卢大人特地让我转告,要爹常日里少喝酒多晒太阳,说对枢纽有好处。”
脑袋挨了记暴栗,徐淑媛怒道:“凭啥你吃熊掌,我们一人一只,男左女右,天公隧道。”
徐文宏说完收场白,满桌都一饮而尽,徐承平用力吞下野鹅肉,端起蜂蜜糖水也喝了一大口。
徐文宏见家人都已在各自坐位坐好,刚想开口说话。厅堂外响起脚步声,一名头发斑白地肥胖老妇端着盆野鸡煲,踉踉跄跄跌撞出去。
徐国难早就看破伎俩,喝斥道:“爷爷一家之主还没动筷,你小子哪能抢着吃喝,懂不懂端方。下次再敢如许,瞧爹不给你一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