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妈妈走出去时,院子里已是闹成了一锅粥。几个婆子丫环扭打在一起,扯头发,抓脸,口中还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断于耳,站在边上的一干小丫环听得面红耳赤,有的干脆捂住双耳,不肯再听。三个大丫环在一旁捧首痛哭,几个二等丫环围着她们,一边安慰一边抹泪。
杨氏浅笑着,亲身上前扶她起家:“荣妈妈太多礼了,快快请坐。今儿让荣妈妈看了笑话,实在忸捏,多谢荣妈妈互助,帮我治住了那些刁钻的主子。”
无双听她旗号光鲜地表了忠心,待她更加亲热:“宋老夫人的话我必然会带给王爷。宋大将军公忠体国,保东南承平,为朝廷分忧,实为官员之表率。宋侧妃虽年青,进王府后一向端庄守礼、贞静温婉,老王妃和王爷都很看重的,此次晋她的位分,也是实至名归。”
荣妈妈长叹一声,上前去扶起钱妈妈,又看向三个大丫环,温言道:“你们先起来,扶钱妈妈出来梳洗一下,有伤的处所要抹上药。是王妃让我来的,没想到只一会儿的工夫,这里就成了这番模样。你们都进屋,我先把这些人摒挡了,转头再出来给杨夫人存候。”
无双谨慎地放进锦盒,递给中间的赵妈妈,很宝贝地说:“可得收好了,别磕着碰到。”
今儿办的除了平常事件外,另有的就是杨氏与宋氏换院子、运箱笼安排的事,别的就是筹办端五宴会这件要紧的差事。
无双笑道:“宋老夫人快快请起,请坐。”
这些行动都很谨慎,皇甫潇却一清二楚,只是他的原则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消”,只要不出大的忽略就行,既然交给她管,就给了她权力,更调人是小事,有点儿谨慎思也是道理之常,以是并没有干与过。
“那就好。”宋老夫人放下心来,便转移了话题,神情中带出几分敬佩地说,“老身听闻王妃擅武,弓马纯熟,顿时就感觉放心了。不瞒王妃说,我们出身将门的女儿家终是不如书香家世的闺秀,针织女红、琴棋书画都差了一筹。我那小孙女幼时便不爱习武,倒喜好侍弄些花啊草啊的,她祖父就请了女先生来教她,数年下来,也只是个半罐水,实在是让我这个做祖母的忸捏。她进府后,我和老头子,另有儿子、媳妇都忐忑不安,恐怕她服侍不好王爷,幸亏进府后一向安然无事。王妃来了燕京后,我家有亲戚在北疆边关待过,曾听汗国那边的牧民提及过,明月公主小小年纪就随兄出征,剿胡匪,救百姓,在草原上转战千里,实是让人好生佩服。能有王妃提点教诲老身那小孙女,实是宋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荣妈妈大喝一声:“成何体统?全都停止!”
“胖点儿好。”老王妃笑眯了眼,“能胖是福分。”终究忍住没说出“好生养”三个字来。
老王妃手上有很多好东西,宫中赏的,老王爷网罗来的,儿子贡献的,外头人凑趣的,无不精美贵重,代价连城。产自西域和田的红玉极其希少,世所罕见,这对小小的石榴瓶玉色纯洁,由里到外红得非常均匀,器形也美,砥砺得极其详确,实乃希世珍宝。无双是个识货的,托在手上看了半天,啧啧称奇:“便是在龙城皇宫,也看不到如许好成色的和田红玉,母妃,你真舍得给我啊?”
老王妃一看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牵丝拉藤的大红石榴就很欢乐:“这件衣裳好。”昂首又见到她头上的簪子,脸上的笑意更浓:“这簪子也好。”俄然想起本身还收着一对和田红玉石榴瓶,便让人找出来给她带归去摆着玩。
“宋老夫人过奖了。我那都是跟着兄长混闹,不过是贪玩罢了。”无双一脸愉悦,端起茶碗说,“宋老夫人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