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正月下旬,汝南袁氏嫡出子袁术,登坛祭天,自称仲家,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设置公卿百官,正式即位。
“此时已经晚矣。”孙策微微点头,信上商定的称帝时候已颠末端,本身未曾前去寿春朝拜,袁术心中必有怨气,如果再去手札劝止,木已成舟,怕是袁术会马上愤怒。
“嘭”他回身以后,一手拍在岸上,“笨拙,笨拙至极,枉他袁公路还是四世三公以后,竟敢篡汉自主,明天子尚在,各地诸侯皆朝许县天子而不敢有违,他袁公路,当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远鄙人郅,听得陈宫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以后,吕布面色阴晴不定,沉吟了好久,终究叹了口气,“也罢,传令魏续、宋宪,马上率一千铁骑,追回吾儿。”
“吕布已应袁公路之求,将其女嫁与袁公路宗子,遣使韩胤,怕是已经在返程途中,主公只需择一良将,率军数百,便可将其伏杀,且嫁祸于九江太守陈纪。”
鲁肃当即大笑,“吾等乃是袁公路帐下之臣,吕布若攻吾等,吾等便向袁公路求援。”
“即便如此,曹操南下之兵并未几,根底尚在兖州,且新的豫州一部,另有良将能臣镇守,袁术麾下,大多酒囊饭袋之辈,如何能敌?”
寄人篱下,兵少赋税也不充盈的滋味,孙策这段日子深有体味。
“若袁胤被擒,吕布为表汉臣忠心,必然遣使将其送往许县,袁术起兵讨伐吕布,若败,则可退回九江,吕布必不会追击,如果吕布之女身故,吕布必杀袁胤泄愤,到时,两家结上死仇,必然会于九江、广陵之地交兵,到时,一场大乱,豫州曹孟德,必然会顺势南下,收取陈国,到时,便是主公可趁之机。”
“袁术本日称帝,遣使加封吾为前将军,乌程侯,命吾率军北上,与纪灵麾下雄师汇合,打击陈国,诸位觉得如何?”孙策虎目一横,目光当即落在左边一众谋臣身上。
闻言,孙策这才作罢。
“若袁术遣兵来救,看破子敬之计,又该如何?”
“谎报江东海军来犯,历阳岌岌可危便可。”
“子衡不必试吾,直言无罪。”孙策那里不知吕范心中所想,若非渡江攻刘繇而兵败秣陵,他也不会再回袁术帐下忍耐此人欺辱。
“子敬也这般劝我?”孙策双眉微皱,“吾现在如果遣信前去,怕是袁公路会当即起火,轻则削吾官职,夺吾兵权,重则马上出兵来取吾历阳。”
“其女罹难于九江境内,现在九江在袁公路治下,将军觉得,若不为陈纪,又为何人?”
“陈纪为袁术亲信,他如何肯信?”孙策再问。
吕范正待开口,却见帐内又有一人出声,“主公去手札,是为小我忠义,是为汉臣之本,亦是袁术帐下将校职守,如果不去,天下人眼中,便视吾等与此乱臣贼子为一丘之貉,此信,必去也。”
袁术称帝以后,刺史刘繇竟是直接吐血,昏倒不醒。
“君侯不必起火,此庸碌小人,自取灭亡尔。”目睹劝谏胜利,陈宫那略显怠倦的脸上也是挤出几分久违的笑容。
刘奇面色大变,踌躇瞬息,朝着旗手挥手,“传令,车船返航,留下周泰数艘战船,监督北岸动静。”
“袁术苦于与吕布交兵,岂能有暇顾及吾等?”
“如果袁术战而不堪,曹操杀来,吾岂不是会与曹军接战?”孙策一手摸着下巴道。
同一时候,借着夜色,将船停在北岸树林边沿的刘奇,接到了来自秣陵的快马传报。
同一时候,车船刚过的历阳沿岸大营当中,二十几员战将围坐中军大帐,孙策坐在上首,一左一右,鲜明便是周瑜和吴景。
孙策双眉舒展,“如果吕布思疑吾等,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