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在!”
“国定而家不平啊!”姜武见她哀伤,气衰长叹,终是拂袖而去。
赵姬见他忧愁,不由道:“西燕安平无战事,臣忠民爱,丰衣足食,无人不为之欢乐,君上忧愁何事?”
心中存疑,世人不敢明问,恐怕触怒君上,恐遭身故了局,悻悻领命,赶去偏殿见刘都尉。
“你!”姜武气的三尸神诈,赵姬常日顺服,本日却为保爱子一命,不吝以死逼迫,的确悖逆!
“痛哉痛哉,痛不成当!”姜武唏嘘道:“可孤身为西燕之君,该当为民尽责,以一子而罢两国十数年兵戈,虽肉痛如绞,但值也,足也!”
不时,赵姬带公子,过九龙桥,过白玉阶,至广元殿外。
姜白大声痛哭,抓着赵姬衣袖不放,口中哭泣。
刘诚之迷其姿容,恍忽间,赶快施礼:“末将见过君夫人。”
手伸将,又收回,姜武长叹一声,坐于沉香,闭着眼,不肯再看他。
“诺!”姜白不知意,抹了抹泪,点头应道。
“猖獗!”姜武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大喝道:“孤乃国君,万事当凭孤决,怎容你妄议?出去!”
赵姬见姜武忧心国事,心疼不已,倍感自责:“小童文不能出运营策,武不能上马拉弓,无以替君分忧,实在有愧君上垂爱。”
赵姬乌云迭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柳腰,似海棠醉日,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
另说,侍女领君上之命,前去玉芙宫传话。
姜武摸索道:“今孤有一事,不知夫人可否应允?”
赵姬柔声道:“小童与君上佳耦一体,勿言一事,便是千事万事,也愿替君上达成。”
但君上有问,赵姬不敢不答,便道:“小童及笄入宫,奉养君上,已逾七载。”
姜白年方垂髫,哪知军国大事,因赵姬以发簪刺其颈,滋滋流血,痛的大呼,只得泪眼昏黄,望着将他推入深渊的慈爱君父。
“诺!”
“夫人言重了。”姜武起家宝座,轻拉赵姬糅夷,垂怜道:“夫人常伴孤摆布,一晃经年,此份女儿心,远胜那三千军功!”
姜武赞道:“夫人替孤诞下麒麟圣子,壮我姜氏一族,其功甚伟。”
赵姬步入殿中,正瞧刘都尉在此,脸上忧色转眼即逝。
君声无情,犹然在耳,赵姬闻之似轰雷天降,顷刻,面无人色,浑身脱力,瘫坐于地。
赵姬甚为不解,翻开卷轴,见羊皮中所记之事,心忽一窒,娇唇微颤:“君上是何意?”
姜武道:“北狄凶悍,为保西燕百姓安宁,孤欲应鬼方裘之请,迎娶其妹鬼方淑,并送一姜氏后辈前去北狄,收归鬼方氏扶养,吴姬离世,留下独子,孤不忍送之,然夫人膝下二子,可否为孤舍子而保承平?”
“君父,疼!”
吴姬体弱多病,生下一子后,不日而亡,而后,姜武独宠赵姬,命人在广元殿旁另造一殿,亲提字“美人如玉出芙蓉”,故称“玉芙宫”。
其声娇媚,令姜武魄散九霄,骨软筋酥,遂道:“夫人平身。”
迩到临淄不平,城中戒严,姜武专于政务,多日未与赵姬相会,今命人宣她前去广元殿,赵姬欢乐不已,命侍女将公子唤来,同去面见君上。
赵姬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悲哭道:“自古强国好战,弱国好和,西燕乃始州五国之一,莫敢有人欺,今君上以强国之势,送公子为质,以与弱国修好,小童肉痛,莫非君上不肉痛?”
刘诚之一介武将,甚少出入内宫,见来人,不由相顾几眼。
寺人来回相视,心神俱震,西燕与北狄向来水火不容,数百年间战役频燃,早已结下存亡大仇,君上不亲率雄师攻伐,反倒和鬼方裘和亲,要娶其妹,还将公子付于狄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