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听姊一言,当年之事,君父逼不得已方才将你……”姜钰秀眉深锁,更加解释,却被姜白一声断喝:“钰姊,莫提此事,可好?”
“夫人当真抱恙?”姜白问道。
两人转回,往长乐宫行。
姜淮面冷,不等侍女通禀,私行走入宫中。
西燕财力薄弱,临淄更加天下繁华之都,宫殿华丽高大,乃为诸国之首。
“诺!”侍女领命,行至宫外,对姜白道:“君夫人生疾抱恙,不宜见客,烦劳公子请回。”
姜钰摇首,面尽惆色,心机白弟忍辱负重十五载,身有疲,肚有怨,非三言两语能豁然,见他青铜兽具下那冷冽神采,百般孤傲,万般寥寂,怎不教民气疼?
“君夫人可在?”
姜武有六子,兼有二女,姊名萱,妹名钰,皆为郑姬所生。
自始洲衰弱,诸侯大国乱战,举兵攻伐,打劫城池兵马赋税,各个穷奢极欲,兴建高台宫室,可谓“高台榭,美宫室”。
“少傅,仲氏?”姜钰微惊,心道小白离国多年,怎和仲氏熟悉?便道:“仲氏为臣,你为公子,天下岂有主入仆居之理?不如住长乐宫,宫中清幽,少有人迹,与你甚合!”
“小白回城了!”姜淮跪于幔帐外,低头轻语。
玉芙宫外,姜白自远处行来,琉璃瓦,红木柱,碧雕门,鎏金字,立足宫殿阶上,忆往昔母慈子孝,承欢膝下,整天笑语连连,如人间乐土。
姜白与姜钰一天出世,前者于酉时,后者于卯时,称其一声姊,理所该当。
姜钰何许人也,瞧他笑中带晦,便知兄弟初逢,姜白并不快意,因而道:“川弟同弟脾气恶劣,不经世事,你勿当真,此番远来,你未见君父,不如随姊一道,往广元殿去。”
“姜白?”侍女错愕:“公子白?”
“淮儿?”赵姬闻帷幄别传来声,睡意渐逝,取了一件绿绸帔,坐起家来,幽幽道:“你不在云书阁闻礼,来玉芙宫何为?”
“白非君子,何必量那一套。”姜白笑道:“况才子真容,端配一美字又何妨?”
“方才遇川弟,同弟,二人言已与你相见?”姜钰问道。
姜白转头望,方见一女子从楼中走出,翩翩而来。
“愚甚!”姜钰薄怒,堂堂大国公子,回朝道贺却无容身之所,司空是如何办事的!
“罢了,君父政务繁忙,白不敢叨扰,他日吧!”姜白推委道。
“随姊回宫。”见姜白应允,姜钰大喜,巧笑盼兮。
后姜白被赵姬刺面,遣送北狄,姜淮欣喜若狂,谁知,一晃十五载,姜白再度返燕,他气甚怒极!
而妹之姜钰,才德兼备,素驰名声,西燕公卿后辈无不趋之若鹜,何如美人眼高于顶,非世之英豪,她不侍之,愈是这般,各路豪杰愈对其倾慕有加。
侍女神采微变,目光闪躲,半响后道:“确有疾。”
女子螓首蛾眉,肤如凝脂,红唇未笑人自醉,身形苗条,披风罩在锦衣上,头钗绿石,雪光映人,美煞美煞,不成方物也!
是以,赵姬独钟姜白,食则同席,寝则同床,日夜不分,姜武更赐下黄帛五百匹,金镯,金锁,红菱绳,及一块随身玉璧。
自吴姬去世后,姜武独宠赵姬,补葺宫殿,加封头衔,金银珠宝,山珍海味,凡赵姬亲求之事,姜武一概应允。
此番回朝,他受尽萧瑟,本欲寻君母聊以安慰,怎想,君母竟称疾不见?
“外大雪,你只穿布帛,莫要感了风寒,快快进府为是。”姜钰体贴道。
虽为兄弟,姜淮嫉其得幸,仿佛姜白生来与本身有大仇,他在西燕一日,本身如置身梦魇,难以摆脱。
赵姬受君上宠嬖,把持后宫,虽无正室之名,已有正室之实,凭此诏令,莫说满朝文武心中畏之,连华阳夫人也不敢与之争锋,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