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六弟脾气。”姜淮大笑一声,表示侍官开端。
“难说,番邦向来狡猾,胡气不改,公子白身居番邦多年,难保沾了脾气,此番回朝,怕有不祥之兆。”
在其右,赵姬席地而坐,乌发垂柔,挽于侧耳,发插八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细腰云带束,外披白狐裘,虽年三十有七,还是淡雅出尘,文雅华贵。
场中,姜畏连中两鞠,气势大盛,左军乘胜追击,又攻一鞠。
今至吕公二十二年十一月。
他昨夜受了凉,腹泻如雨,喝了药汤,今早转好,谁知当下腹中又如惊涛翻滚,哪有半点蹴鞠的兴趣,只想快快了事,好去如厕。
校场当中,设有一鞠场,鞠场周遭,仿象阴阳,坐东朝西,另设坐南面北供抚玩的大殿,四周有围墙,称为“鞠城”。
“昨夜风雪,大哥偶感寒气,在始承宫养歇呢。”劈面的灰服青年笑道。
吴姬早逝,姜武念惜旧情,又因长幼次序,于五年前,已立姜诸为储。
赵姬不屑,心机这郑姬昔日于我争宠,偏姜畏挑本日发了神威,必是要在君上面前讨赏,当真狡猾!
“二哥谬赞,论蹴鞠,畏岂敢与大哥相提并论?”灰服青年屈身作揖,恭敬道。
赵姬膝下有四子,姜淮,姜白,姜同,姜川,而这姜畏乃郑姬之子,排行老四,另有一吴姬之子,名“诸”,乃西燕至公。
岁年仲春,鬼方氏祖母病逝,鬼方裘召妹回部祭酒记念,此一去,鬼方淑留两年,久而久之,姜武知其不返,只好作罢。
见门前一公卿后辈,姜畏快起一脚,使了个流星飞踏,那人尚未扑将出去,鞠已超出风骚眼,射入鞠门当中。
“此言差矣,公子白乃姜氏血脉,君上寿诞,他焉能不来?”
“兵不厌诈,看为兄先进一鞠。”姜畏东风对劲,颠球,滚弄,连过四五人,鞠似鳔普通胶粘在其足下,稳如泰山。
姜同被一喝,脑袋陡缩,不敢再言。
在坐的公卿大臣,看得如痴如醉,皆是大声喝采,赞誉之声如海潮叠涌。
“五弟,此言差矣,若大哥在,何有你我风头?”厥后一紫服青年道:“况乎,四弟脚法不逊大哥,与四弟同场较量,也不失为一大乐事。”
姜武未登大位时,琴棋书画,鼓瑟吹笛,无一不喜,无一不精,蹴鞠自不在话下,见姜畏大发神威,独步龙潭,亦有当年孤之风采啊!
年关将至,午门至广元殿,已有三分喜气,侍女穿越,寺人繁忙,皆赶今后庭校场。
时人有言:巧匠圆缝非常花,智轻体健实堪夸,能令公子精力爽,善诱天孙礼义加。
也难怪,自和亲以来,西燕深年不闻战鼓,不见兵戈,一眼而望,满城斐糜,纸醉金迷,好不欢愉!
赵姬居玉芙宫,郑姬居华阳宫,两宫夫人明面以姐妹相称,公开却形同龙虎,相互争斗不休,此事外人不敷为道,姜武却心知肚明。
西燕靠近东海,冬暖夏凉,气候恼人,少有风雪袭扰,不知为何,昨夜北风吼怒,雪如梨花,飘飞如毛,洋洋洒洒,连下一晚。
西燕建国以来,崇尚武力,更痴迷玩乐,上至天孙贵族,下至贩子小民,无一不喜,更有甚者,卿大夫项处,因沉沦“蹴鞠”,虽身沉痾仍外出蹴鞠,成果不治身亡。
人生仓促,多少春秋付光阴?
瞧得八方欢贺,赵姬心生不悦,蹴鞠乃宫廷乐事,一贯受君上正视,往年有至公子姜诸在,旁人难夺其锋芒,恰逢本年姜诸生疾抱恙,她原想姜淮,姜同能出风头,岂料姜畏深藏不露,夺了彩头
“莫管他,我们去城头见三哥,如何?”姜川兴趣勃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