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单身侍狄,其中滋味,非切身经历不成语。
赵姬如闻雷声,浑身颤栗,白儿返来了?他如何能返来?又怎敢返来?
城民尚且如此,王宫以内,更是平和热烈。
郑姬见场中姜畏意气风发,虎虎生威,得意道:“荣德夫人谬赞,畏儿文不及三公子,武不及至公子,还须磨砺才是!”
“可惜,大哥善蹴鞠,鞠技神乎,本想向他调教一番,大哥寒疾,便罢了。”褐服少年一脸可惜。
郑姬掩面喝酒,淡淡道:“多谢夫人吉言。”
传闻蹴鞠始于轩后,本乃军中练武之用,以毛革为囊,中有杂草体例,以充其球状。
年关将至,午门至广元殿,已有三分喜气,侍女穿越,寺人繁忙,皆赶今后庭校场。
赵姬居玉芙宫,郑姬居华阳宫,两宫夫人明面以姐妹相称,公开却形同龙虎,相互争斗不休,此事外人不敷为道,姜武却心知肚明。
因而道:“郑姬不必过谦,四公子文武双全,今后必有所成,为君上分忧。”
“莫管他,我们去城头见三哥,如何?”姜川兴趣勃勃道。
瞧得八方欢贺,赵姬心生不悦,蹴鞠乃宫廷乐事,一贯受君上正视,往年有至公子姜诸在,旁人难夺其锋芒,恰逢本年姜诸生疾抱恙,她原想姜淮,姜同能出风头,岂料姜畏深藏不露,夺了彩头
世无乱事而人怠,百姓尚且寻欢,况乎王公贵族?
“二哥,四哥,莫要客气,川弟腹中渐饿,快快行鞠吧!”姜畏旁,红衣少年捂着肚子,小脸皱巴,见几人在风雪中谦让来回,不满嘀咕一声。
“公子白回朝了?”
“北狄使者?”姜武吃惊道:“来者所为何事?”
天降大雪,宫内炽热,鞠城当中在已来宾合座,士族宫卿受君上之邀,从临淄城外赶来,一同抚玩。
“四哥,今怎不见大哥前来?”褐服少年问道。
“多谢五弟赠鞠。”姜畏一笑,运鞠直冲。
“西燕与北狄交好十数年,现在怎肯放公子白?莫非另有所图?”
动静一出,八方公卿群情纷繁,鞠场上的喜气被一冲而散。
人生仓促,多少春秋付光阴?
恶在胆中,面不闪现,赵姬对郑姬柔笑道:“郑姬,几日不见,四公子倒愈发精进了。”
在其右,赵姬席地而坐,乌发垂柔,挽于侧耳,发插八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细腰云带束,外披白狐裘,虽年三十有七,还是淡雅出尘,文雅华贵。
“五哥所言甚是,走!”姜同点头,遂和姜川同往临淄城头,望能一睹三哥公子白的风采。
也难怪,自和亲以来,西燕深年不闻战鼓,不见兵戈,一眼而望,满城斐糜,纸醉金迷,好不欢愉!
可见,西燕人对蹴鞠情有独钟。
千年前,始洲灭九华,中原各地纷繁建礼,以礼止杀,故而后代三百年,中原少有烽火。
姜武神采自如,如镜无波,心头却似地崩,震惊万分!
校场当中,设有一鞠场,鞠场周遭,仿象阴阳,坐东朝西,另设坐南面北供抚玩的大殿,四周有围墙,称为“鞠城”。
姜淮一声大喝,将鞠横踢出数丈远,鞠高越人,姜同早在场边代守,见鞠落下,起足而接,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姜畏一招鸳鸯拐,将鞠勾入足下。
天下必然,百姓心安,吹竽鼓瑟、击筑操琴、斗鸡走犬此等文娱之事纷起鼎盛,此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蹴鞠。
“五弟,接着!”
姜同和姜川当值舞勺,年不过十五,与姜白从未会面,只从宫人丁入耳闻,公子白十五年前被君上送至北狄,深年不归。
今恰逢君上不惑之年,特来祝寿,两民气生猎奇,不由忧色满面,手舞足蹈:“公子白?莫不是三哥?三哥回临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