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同这一花一叶,相互发展,相互依托,但又相互较量,相互争斗,为了水,为了根,为了光,乃至荒凉中单独绽放的嫣红!
姜淮冷傲旁观:“大哥半生不顺,命途多舛,一时疾,一时灾,如天上陨星,亮而消逝。”
“传君上命,召公子淮,公子川,公子同,公子畏往广元殿议事!”
姜川,姜畏二人见姜白从正门走来,面色乌青,如同剑锈,皆是退避三舍,行了礼乖乖退到一旁。
姜淮趾高气扬道:“我胡言?西燕十数年安然无事,怎你一返临淄,宫中如阴云压顶,满朝霾气,祸事频繁,你真敢言大哥遭难与你毫无干系?”
姜武自登基以来,未册封世子,现在两人在殿上针锋相对,大谈世子传将何人,实在有代俎越庖之嫌。
司空主外务,吕公大寿可非儿戏,需求大摆筵席,宴尽八方,而司徒主军武,寒冬寿宴已近腊月,傩礼乃始洲重礼,意在摈除凶恶恶灵,典礼弘大持重,非武人不能担负。
姜武居高临下,似灵山圣佛傲视天下,缓道:“众卿以为,哪位公子能当世子?”
姜武道:“众卿有何本奏?”
“君上,至公遭奸人所毒,此中必有蹊跷,儿臣觉得幕后之人欲以此教唆公室,诽谤手足之情,况乎至公名满西燕,除他以外,无人能担世子大任,恳请君上明察!”
正值此,徐寺人从府门走来,随行一队禁军侍卫,个个身披铁甲,手持长戟,威武不凡。
过了白玉阶,穿行华阳宫,刚到公子府外,直听府浑家声攒动,焦音迭起,侍女进收支出,净水来,血水走,又有寺人小步急趋,忙朝府外奔去。
姜淮从左列出,半跪在坐前,神情凝肃,一片热诚,大有劝进姜武立公子诸为世子之意!
此乃存亡攸关之际,世人哪敢有一丝懒惰,纷繁围在公子诸门外。
“司寇!”
左廉官居司徒,为四司之首,权势滔天,现在他站出来,殿上众卿纷繁紧闭其口,免得自家之言和司徒有悖。
“柳权领命,必不负君上所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众公子中,川弟同弟年尚幼,唯姜淮与他有资格一争世子之位,现在姜淮算准了君父的心机,先发制人,在大殿之上,众卿面前表白心迹,保护公子诸正统职位。
“高低不察,拷问歹人又有何用?”
“真奸刁!”
“公子淮,公子畏,公子川,公子同到!”
“孤命你七日以内查出真凶!”
这招“自绝后路”实在精美!
姜白气定神闲,一脸恐惧,别人无金屋,肩无蟒袍,腰无万贯,手无权势,孑然一身,姜淮敢在大庭广众对他动粗,理亏的不是本身,而是姜淮。
左列走出一人,道:“君上,今西燕昌隆,宇内无争,农者耕耘,工者制器,谓之善流,岂料乱世之下,祸福相依,公子诸于公子府中被奸人毒害,此猖獗之行,必有损西燕国体,若不尽快明察,后患无穷!”
“见过三哥!”
见那一队禁军,姜畏神采微沉,道:“徐寺人,不知君父召我等所为何事?”
姜畏心头暗骂,君父久不立世子,必有其深意,今殿下属徒和司空各执一词,几乎触怒君父,此由一窥,君父心中自是倚重公子诸多些,但此事不得明言,故而问众卿欲立何人。
姜畏安抚道:“川弟莫急,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定能躲过此劫!”
姜淮不怵,别人避之则吉,他偏要迎头而上:“小白,不龟缩于长乐宫,来公子府何为?”
姜武一脸愠色,神采含怒,底下公卿大夫面面相觑,背脊汗湿,腿脚颤抖,一言不发,仿佛等着玉庭之上那尊大佛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