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霸权扬威废公子,一个义正言辞护纲常。
姜川孩童心性,常日和几位兄长“厮混”,早将其视为主心骨,现在听姜畏一番言语,倒信了七八分,毕竟大哥昔日也生了恶疾,不日病愈,此次怕也不例外。
“司徒左廉,你此言何意?”姜武皱眉道。
“快,快传医官进府!”
姜武自登基以来,未册封世子,现在两人在殿上针锋相对,大谈世子传将何人,实在有代俎越庖之嫌。
“左廉告君上,望君上即立世子!”
西燕是姜氏之国,左氏,田氏历代显赫,终只是姜氏臣子,一日为臣,平生为臣,臣子所为之事,乃替君分忧。
田胥驳斥道:“无稽之谈,一国之君首在宽政,对下实施仁德,以仁德服人,至公向来驯良,文功武德皆不下其他公子,但凭些许风言风语便另立世子,岂不被天下人嘲笑?”
姜白心道不好,一把扯住寺人,急声道:“府内出了何事?”
两人如同这一花一叶,相互发展,相互依托,但又相互较量,相互争斗,为了水,为了根,为了光,乃至荒凉中单独绽放的嫣红!
“传崔元!”
幸亏姜畏也非庸人,姜淮觅得先机,上行下效,他天然不甘人后,也跪下道:“儿臣不敢超越,恳请君上明察!”
见那一队禁军,姜畏神采微沉,道:“徐寺人,不知君父召我等所为何事?”
冕冠之下,姜武敛容已久,忽一声断喝:“左廉,田胥,言罢否?”
公子诸身材抱恙,吐血不止,公子府上已乱成一团麻花,寺人行色冲冲,侍女镇静无措,兵甲保卫战战兢兢,如有大事来临。
姜白心有烦躁,前夕竟难以入眠,一夙起来便赶来公子府,欲将暗害之事奉告公子诸,以防其蒙受不测。
这是场无声的殛毙!
“公子淮,公子畏,公子川,公子同到!”
“祸事了,公子吐血了!”
始洲建国大封诸侯,天子之下又设三公,六卿,三公谓之曰“太宰”“太师”“太傅”,至平王东迁,诸侯崛起,自主山头,天子权势日渐衰弱,三公由此残落,沦为驰名无权的虚职。
左廉道:“田司空,天子御下,任贤为能,前人亦云: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公子诸非贤达之能,君上若另立世子,非不祥,乃天下之至祥也!”
姜淮从左列出,半跪在坐前,神情凝肃,一片热诚,大有劝进姜武立公子诸为世子之意!
左列走出一人,道:“君上,今西燕昌隆,宇内无争,农者耕耘,工者制器,谓之善流,岂料乱世之下,祸福相依,公子诸于公子府中被奸人毒害,此猖獗之行,必有损西燕国体,若不尽快明察,后患无穷!”
左廉和田胥浑身激灵,如闷雷天降,打在脊梁骨上,经酥皮麻,拱手请罪,退到一旁。
“柳权领命,必不负君上所托!”
殿上众卿敛气凝神,目寒微,不敢正眼与君上相对。
“官方传言岂能当真?左司徒以传言为论,未免过分荒诞了吧!”司空闻言,嘲笑一声:“至公乃吴夫人之子,君上嫡宗子,始洲宗法有云,以嫡为长,以嫡为先,若废长而立幼,此天下之至不祥也!”
“诺!”
坊间传言“如遇柳卿,天冤得雪”,有他一人在临淄,盗贼不窃,暴徒不闹,城中万民足可夜不闭户。
徐寺人一挥净鞭,禁军齐转,列队开赴,领着众公子回广元殿复命去了。
厥后,各大诸侯国均拜“司空”“司徒”“司马”为上卿,司寇为亚卿,四司服从于君上,协同君上执掌朝政,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