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公回魂人间乃大喜之事,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何本身模糊不悦?
“川河之水,谓之壮观,临下览之,吾之幸也!”口中赞叹,桥底忽传女子悦音,姜白心生疑窦,垂目望下,正见桥底铺出十数个石墩子,七八个女子在水中浣洗衣裳。
公子府诺大,怪石嶙峋,奇花异草,前有雕梁画栋,后有幽泉叮咚,置身于此如临蓬莱。
崔元哑口无言,他卜卦医人,向觉得本分之事,今公子白夸耀,直言医能医人亦能医国,实在汲引了。
“公子白有所不知,是药三分毒,救人者为药,杀人者为毒,药与毒乃一体并心。”崔元笑道:“夹竹之花清热解毒,叶主脾肺,唯这根茎,少食无碍,多食必死,乃一等一的剧毒!”
复望数丈外,宽河如龙横卧,流水潺潺,凹凸冥迷,穿行四野,不知西东。
“白儿。”门槛未出,姜武轻唤一声,将他叫住。
另说公子府中,世人因公子诸中毒,已全无主,俱候于门,房中独留姜白与崔元。
心冰火交,寒暑迭代,姜白精气已泄了七分,自世人后绕开,独去。
临淄距陇山甚远,川河之水流经千里,激流化涓,姜氏先祖为保饮水,花了十余载,在临淄城内挖了六条河道。
可观公子白,不但久候在此,对公子诸体贴备至,言语之间,急不成耐,大有丧兄断臂之痛!
《素问》有言:“六合之至数,始于一,终究九焉”。
卧榻之上,姜诸披白服,四肢厥逆,面如蹂,时有血溢吵嘴,看得民气肉跳。
“使不得,使不得!”崔元哪知姜白会对他施礼,赶紧托住:“医者医病当属分内,怎敢受公子如此还礼?”
崔元道:“至公体劲,毒未入脏,施针灸汤药调,不日便愈,君上勿忧!”
肥男有母送,瘦男独伶俜。
姜白道:“至公乃国柱,如无国柱,国本摆荡,西燕焉能稳定?医师救至公于鬼门,如挽狂澜于既倒,扶高墙之将倾,此功甚伟,如何受不得姜白还礼?”
川河支流贯穿都城,司空又凿了沟渠,引水入宫,水路子公子府,玉芙宫,华阳宫,长乐宫,广元殿,宫人饮水取水,皆出自此渠。
“此子真热诚也!”
对,他妒忌姜诸,妒忌姜诸职位高贵,超出公子之上,妒忌他深受君父恩宠,视之如逆鳞。
姜武面庞难过,感喟道:“容其怨孤,怎容孤责之?”
能得一国公子诚恳言谢,崔元自是欢乐,笑道:“至公若知公子白等待于此,必生欣喜之情。”
“一山之树,前树冠茂而大,后树苗萎而小,人皆赞前而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