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道:“非也非也,其间急者非公子你,而是公子诸,且等两日,他必上长乐宫见你。”
茹毛饮血如何?
姜白骇怪,忙问道:“为何?”
一朝成豪杰,一世逞豪杰,人间多少文臣良将登上高位,独揽大权,整天以机谋私,人前君子谦谦,人后鬼怪陆离,纵有豪杰之名,却无豪杰之节。
“公子若喜,青甘将雅儿许配公子,公子岂成心乎?”仲青道。
姜白道:“我明日往大哥府邸走一遭。”
而公子诸仁宠遇人,他登上君位乃适应天命,断不会大杀公室后辈,不但本身无虞,华阳夫人一脉也能得享承平。
姜白道:“子游可有言?”
“子游,四下无人,有何计快献上。”
“诺。”仲雅冰雪聪明,知两情面同莫逆,因而先行分开。
姜白熟视之,半响火线才道:“公子淮憎我,同弟川弟尚幼,并无敌我之分,畏弟面相和蔼,实则摆布逢源,唯独大哥至心待我,视我为手足。”
仲青摆手道:“华阳夫人向来与荣德夫人反面,两人名义姊妹相称,金兰相敬,实则勾心斗角,暗抱恨意,若君被骗真册封公子淮为世子,公子诸自是难逃厄运,以荣德夫民气机,难保不反攻华阳夫人一脉。”
“得了,小雅儿如花美眷,自有望族才子相称。”姜白惭愧道。
仲青道:“公子向来谦让,今怎发了牢骚?顺了公子淮的意,在诸子前失了颜面?”
仲青闻言,心如暴风奔飞,浪石拍打,冲动万分。
披发左衽又如何?
仲青道:“公子畏乃君上四子,论名声不及公子淮,论职位不及公子诸,以他之力图夺世子之位,怕是难比登天,依鄙人看来,华阳夫人所虑者,实为公子淮与荣德夫人。”
如此一来,子游之言倒不算无的放矢。
何如雄鹰欲飞,而劲敌林立,公子白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任凭心性多坚,如无朱紫互助,莫说丰功伟业,便是性命怕也难保呀!
仲青道:“传言君上不立世子,乃因荣德夫人之故,甚有传闻,君上欲立公子淮,而非公子诸,且非论传闻是真是假,君上对峙世子之事必有他谋,试问,公子诸作何设法?”
克己修心,以中医养身,以儒学养性,盖以仁德行道,虽不创传世伟业,亦受万人香火顶膜。
出了公子府,仲青兄妹未走,于府外等待姜白。
今听君一席话,他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灵光飞逝,如九窍通幽,一发而不成清算。
“今公子返国,朝堂之上已有民气惊胆战,公子所患者非公子淮,实在西燕诸公。”仲青道:“君上日渐年老,荣德夫人参政议政,下有四司帮持,阵容浩大,公子此行名为道贺,若真要久留,公子淮不发难,诸公必会上奏君上,将你遣返北狄。”
“也罢,此事临时不提,天气不晚,子游还是回府吧。”
“公子前日拜访玉芙宫,荣德夫人闭门谢客一事世人皆知,敌之敌,便是吾之友,这事理华阳夫人焉能不懂?况乎公子今住入长乐宫,足见两位女公子的诚意。”
姜白心头默许,宫室殛毙古来有之,为争国君之位,诛父母,害手足,无所不消其极,两宫夫人互斗多年,皆视多方为眼中钉,一旦公子淮登基,以他的性子,第一个杀的是本身,第二个怕就是公子畏了。
仲青观那日暮西山,揖道:“鄙人辞职。”
仲青沉默,心机小妹聪明,这西燕将来是何人天下,她或许也瞧得出来,只是不肯说,若她真愿侍营私子摆布,两家结秦晋之好,不但他能一展所长,以文谋纵横四海,仲家也会水涨船高,成为西燕炙手可热的显赫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