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之下,公子为大,谁敢与之对视?
姜白问道:“犹记少时,你与林寺人曾奉养于我,今怎不见他?”
而马匹受司空府管束,唯公卿大夫能蓄养,百姓不能擅自圈养,如有发明者,处以极刑。
“荣德夫人之子?”
“公子!”世人竖戈站立,排成一列,恭敬施礼。
士卒回禀后,寺人已至午门外,筹办驱逐远来之客。
百里奔袭快马鞭,只饮临淄一柸雪!
自西燕与北狄战事停歇,临淄城少有戒严,因姜武有令,准予北狄贩子入临淄行事买卖,故而在临淄城内,已撤三道兵线,只留百十人扼守四个城门。
“民有柴米难,君有悲歌事,皆不易啊!”
当年,姜白由季玄和刘诚之护送进北狄,边疆士卒无不震惊,深年以来,每逢两军摩擦,欲动兵戈,姜白必从北狄出,行至灵州城,劝戒两国罢兵言和。
姜白将脸上马血擦干,把剑掷于地上,道:“此马桀骜不驯,我早意屠之,至于马尸,赐于尔平分食罢了。”
铜剑出鞘,寒光冷厉,小校心道冲犯了公子,公子恼羞成怒,欲要一剑杀了他,吓得灵魂尽失,伏跪在地上,乞饶道:“公子息怒,小卒一时痴顽,不识公子贵体,望公子饶小卒一命!”
寺人赶紧下跪,动容道:“老奴一介卑宦,岂值公子惦记,实在折煞老奴了!”
剑斩马头,滚烫的马血飞溅,落在青铜兽面上,照的姜白如一尊血人,戾煞非常!
“公子御马之术果然了得,不愧是君上以后!”
“猖獗!”徐寺人怒道:“此乃玉芙宫公子,还不放行!”
百余骑入临淄,有刘诚之将令在手,莫说守城将士,即算公卿大臣,也不敢禁止于他。
“无事,随军进城吧!”青年微吐一口气,收敛心神,策马扬鞭,朝临淄城飞奔。
“莫不是久居北狄的公子白?”
“公子?”刘诚之见他神情有变,不由低呼一声。
过城门,城内街道宽广,东南十余丈,一马平地,两侧瑞雪叠嶂,已有两尺见厚,奔马踏雪而行,不免马蹄打滑。
“也罢,随你入宫。”姜白回声,刚欲随寺人入宫,百骑中走出一人,道:“公子莫忘一事!”
十五年前的刘诚之为一介都尉,现在已成边关大将,在军中威望甚高,仅次于大将军季玄,可谓军权手握,一呼百应之人。
他左脸貌柔肤白,似有病容,右脸不示人,戴一铜面,只暴露双目。
“走!”将雪吞入腹中,青年跃上马,马儿仿佛来了精力,在雪中疾走,竟开出了一条雪道。
临淄大雪,飞雪皑皑,万物于冬尽藏,唯独那十丈高墙,耸峙当空,千古稳定。
《周礼》内有“宫者使守内,以其人道绝也”。“寺人”近似于后代的寺人寺人
“欲将苦衷付瑶琴,弦断有谁听?”刘诚之怕看出了青年苦衷,哀叹一声,也随其入城。
刘诚之只觉脊梁砭骨,赶紧朝寺人使眼色:“寺人,还不随公子入宫?”
两位公子出身崇高,少见兵器,况乎血淋之景?
徐寺人道:“林寺人三年宿世疾死了。”
听闻姜白回朝,两位公子从校场跑来,本欲一睹三哥容姿,谁知,至了城头,脚都未站稳,就见一人策马进午门,拔伍长佩剑,一剑斩马,血溅午门。
“公子远奔百里,回朝贺寿,必也乏了,不如先进宫中养息,待大典开端,再入广元殿面见君上。”徐寺人道。
“公子,火线便是临淄城了!”马背上,刘诚之对左边一青年恭敬道。
一时候,两民气神俱震,躲在城楼背面喘着粗气。
在城头之上,姜同姜川蹲坐于地,浑身抖擞,不敢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