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庄坷这等内行,此时也感到此毒非同普通,皱眉凝重道:“公子此言是否有误,我家少族长中毒呕血后,仿佛不知疼痛,犹在痛饮毒酒……”
雷哲神采一肃,“如此看来,此毒还混入了必然分量的麻药,能够麻痹人的疼痛至乎感知,亦因如此,庄父执那般高深的真气才未能及时发觉中毒并有效抵当。”
庄坷见此悄悄叫苦,浑身紧绷,做好了随时后退闪跃的筹算,心下忍不住抱怨自家属长,明知雷氏嫡庶相残,明枪暗箭防不堪防,还敢一头扎出去,现在可好,死得不明不白!
这般近乎撕破脸的话,直让雷冗父子面色狂变,杀机丛生。
庄坷别离瞥了雷哲、雷冗一眼,依言而为,倒是乐得雷氏内哄,成王败寇,不管哪一方成为毒害族长父子的替罪羊,都分量实足,可让他对族中有个交代,不然他不敢包管归去以后族老们是否会以他庇护族长倒霉的罪名让他殉葬。
“玉石俱焚!”
此言一出,庄坷当然神采丢脸,雷冗父子一样瞳孔一缩。
六位耆老听着他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儿,老脸一阵变幻,欲言又止,终是讪讪退开。
当雷哲仓促踏入堂内之时,邻近的数个耆老已然在场。
雷哲淡淡一笑,早就料准这些只会倚老卖老的家伙欺软怕硬,不敷为虑,旋又看向雷冗父:“斌公、冗叔庇护庄族长倒霉,又身负怀疑……”
雷哲自鸣对劲,但庄坷可就气极反笑了:“甚么事都往山蛮身上推,公子的确高超……高超之至!”
顿了顿,雷哲换上一副温润笑容对六个耆老道:“诸位父老辛苦了,请早些归去歇息,明日凌晨伯父和堂兄的棺椁入土为安后,还要召开祖祠大会呢……”
雷哲蓦地打断道:“父老老成慎重当然没错,但是凶手一举毒杀庄族长父子,明显穷凶极恶,如若听任不管,他必定凶焰更盛,再将毒手伸向别人,比方诸位父老亦或诸位的亲眷……到时惨祸变成,难道悔之晚矣?”
雷哲主动樊篱,面色沉重地环顾一周,终究看回雷冗父子问道:“父执和世兄所中何毒?何人投毒?”
“交代?”
“恰是!”
两人一硬一软,庄氏保护头领顿时晓得短长,随即收敛情感,硬邦邦道:“鄙人庄坷,拭目以待公子的手腕!”
其他庄氏保护纷繁援助,闲逛兵刃,气势遽盛。
雷髯冷哼一声,浑身真气一震,将之硬生生迫退两步,杀机毕露:“再敢大放厥词,恐怕没人送你家属长归乡……”
又以另一枚银针探入庄族长嘴角溢出的泛着褐色的血液,一样放在鼻尖嗅了嗅,“腥酸臭味儿颇浓,明显烧穿了胃肠……毒性狠恶啊!”
“细思之下,如此庞大诡秘的毒性,很像是山蛮人的混毒路数,只不太高超得出人料想罢了……”
说着他自腰间摸出两枚银针,一枚先在庄族长几案上的酒杯中搅了搅,不见银针变色,凑到鼻尖嗅了嗅,忍不住动容道:“短长!此毒易溶于酒,几可无色有趣,连银针也验不出来……”
“应对倒是不慢,可惜今晚这一局我势在必得,就是天王老子参加援助,你们也必输无疑……”
堂内氛围再度凝固下来。
“公子并未希冀当真能够等闲剥夺雷冗父子的兵权,只是乱其军心,并撬动全族民气罢了!”
不等雷哲接话,庄氏保护里那头领模样的中年已上前决然厉喝,双眼喷火般罩定雷哲:“我家属长、少族长在你雷鸣山遇害,若公子不能给我族一个交代,群情激奋之下,唯恐两族玉石俱焚便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