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方锭连连叩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卢斑斓泪流满面,无声低泣。
“没甚么叮咛。”罗天生走下床榻,环顾摆布四周,肯定并无旁人,问道:“牢头大哥,偌大一个缧绁,包容五百犯人也不止,为何只要我本身下狱?”
罗天生又取了十枚银精石出来,置于府衙大堂中间,转头看了看卢氏父女,轻声道:“我不怪你们。”
茅小草先是有些失落,又被“查抄功课”吓了一跳,吐吐舌头,从速回到坐位上,持续抄那些完整看不懂的笔墨,只是有样学样儿,先画下来再说。
郭正梁和邵家父子对视一眼,大手一挥,喝道:“既无话说,本府便要明正典刑了!”口中说着,伸手从桌案刑壶取了一只典刑令,猛地扔在罗天生脚下,再喝一声道:“来人呐,解了他背上铜棺,去了他腰间葫芦,褪了他身上衣物,换上囚服入牢收监!”
吴侍龙入内,并不作声,往小丫头写的“书法”看了一眼,脸上透暴露一丝笑意,又渐渐走到四皇子身边,悄悄躬身,把手札放下。
四皇子返回居室,换上了整整齐齐的皇子袍服,丰神俊朗,又取了储物锦囊挂在腰间,笑道:“罗天生那家伙应当已经等急了,我们先去找宋惟庸,但愿我这个四皇子的名头能请动这位大神。”
……
“不消那么费事。”罗天生翻开腰间葫芦口儿,取出十枚金精石放到郭正梁身前桌案,淡淡道:“我要走,你们拦不住;我去下狱,身上的东西也不必脱解,三日监狱之灾,我认了。”
堂中摆布两侧,二十余个衙尉无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上前半步;郭正梁的四名带刀保护面色严峻,都感觉这背棺少年不成能束手就擒,腰间挎刀出鞘三分,暴露乌黑锋刃。
这青袍老者恰是四皇子身边的前大内禁军统领吴侍龙,往信封看了一眼,只见封皮光亮,并无一字在上;手中白光升腾,查验信封并无非常,这才回身归去,一起穿过前花圃,假山凉亭,水池石桥,走到左边书房。
山庄保卫刚要回身通报,只见一名青袍老者缓缓走了出来,接过驿使手中函件,又赏他一枚金精石,淡淡道:“无需回执,驿使请回。”
这小丫头,恰是罗天生从腾云宗手中救出的不幸孤女茅小草,现在已是四皇子身边婢女,礼数还未学习全面,已从哀痛中走出,天真烂漫聪明,深得四皇子爱好,也不怪她失礼,浅笑道:“是他,不过,他此次可不是找你,是有首要事情;你在山庄待着,好好学习课业,我最多两天以后返回,到时候查抄你的功课。”
太湖府牢,罗天生独处囚室当中,盘膝坐在床榻之上。
牢头见罗天生抬头,学着他的模样昂首看去,只见牢房上头青石堆砌,几条铁链交叉吊挂几盏火油灯,不知为何,内里的油火仿佛比昔日燃烧的更旺了一些。
吴侍龙微微欠身:“前大理寺司宋惟庸宋大人,赋闲在家已有三年,在任之时誉满皇城,天下没有他断不了的案子。”
四皇子放下册本,扯开信封火漆,展开纸张一看,上面只要一行工致笔迹,笔锋如剑,流露着一股水火相济的剑意,字曰:“太湖一府,官匪相护,民不敢言。”
邵澹阳并无不从之理,躬身道:“全凭府主大人做主。”
大衍皇城西北两百六十里,菁华山庄。
两名衙尉上前,都不敢间隔罗天生太近,此中一人身材半躬,手臂未摆,谨慎翼翼道:“罗仙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