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方锭无话可说,面如菜色;而卢斑斓已经哭成泪人儿,口中只是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罗天生打坐很久,体内真气运转三十周天,武夫四境已然美满,只是没有步入五境的征象,心知欲速则不达,渐渐展开眼睛;只见牢头和狱卒仍然服侍在外,看到罗天生睁眼,赶紧躬身道:“罗仙长,有何叮咛?”
驿使连声承诺,打马而回。
郭正梁秉公而断,手中镇堂木一拍,看向堂中罗天生,声音与目光一样降落:“罗天生,卢斑斓未受逼迫,强抢民女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本府判邵澹阳无罪。念你仗义脱手,心生曲解,诬告之罪不再计算;但你私闯花船,惊吓船上一干人等,依大衍皇律,与私闯民宅同罪,当叛监禁三日,罚银十两,你可有贰言?”
郭正梁看着十枚金精石,目光微微一亮,沉吟半晌,又道:“本府为官多年,判罚修行之人还是头一遭,罗天生,本府就以你为先河,今后再有修行人甘受惩办,又不肯交出随身物品,便以罚金代替吧。”
堂中摆布两侧,二十余个衙尉无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上前半步;郭正梁的四名带刀保护面色严峻,都感觉这背棺少年不成能束手就擒,腰间挎刀出鞘三分,暴露乌黑锋刃。
一袭快马加鞭,顿时驿使汗流浃背,在山庄门前上马,对着山庄保卫连连躬身:“有天字号极封函件,自三十万里外太湖府而来,火漆加急,劳烦通传。”
囚室仿佛专为达官朱紫而设,并不粗陋,生着一只黄铜火炉,室内暖和如春,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又有牢头带着两名狱卒在监外服侍,满脸恭敬。
卢方锭连连叩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卢斑斓泪流满面,无声低泣。
“没甚么叮咛。”罗天生走下床榻,环顾摆布四周,肯定并无旁人,问道:“牢头大哥,偌大一个缧绁,包容五百犯人也不止,为何只要我本身下狱?”
四皇子返回居室,换上了整整齐齐的皇子袍服,丰神俊朗,又取了储物锦囊挂在腰间,笑道:“罗天生那家伙应当已经等急了,我们先去找宋惟庸,但愿我这个四皇子的名头能请动这位大神。”
吴侍龙入内,并不作声,往小丫头写的“书法”看了一眼,脸上透暴露一丝笑意,又渐渐走到四皇子身边,悄悄躬身,把手札放下。
“罗仙长谈笑了。”牢头不敢和罗天生对视,低头赔笑道:“府主大人做事,小人身份寒微,不敢群情。”
罗天生似笑非笑:“牢头大哥,这是你的至心话?”
“不急。”郭正梁缓缓摆手,低声道:“这背棺少年说话做事透着一股子蹊跷,天下哪有修行人甘心接管府衙问责,又有谁志愿下狱?”说完又把镇堂木一拍,伸手指着躺下膜拜的卢氏父女,双眼精光闪动:“本日花船一事不成等闲告终,澹阳贤侄,明日你派人前去卢家,备足聘礼,非论娶妻纳妾,收了卢斑斓,毫不成招人诟病,落下话柄。”
吴侍龙还未答话,下首的小丫头已经听到“罗天生”这个名字,满脸忧色,赶紧放动手中羊毫,一下子跳了起来,跑到四皇子身边;俄然仿佛想起了甚么,感觉有些失了礼数,盈盈一福,又忍不住问道:“殿下,是小罗哥哥来的信吗,是不是找我的?”
太湖府牢,罗天生独处囚室当中,盘膝坐在床榻之上。
郭正梁和邵家父子对视一眼,大手一挥,喝道:“既无话说,本府便要明正典刑了!”口中说着,伸手从桌案刑壶取了一只典刑令,猛地扔在罗天生脚下,再喝一声道:“来人呐,解了他背上铜棺,去了他腰间葫芦,褪了他身上衣物,换上囚服入牢收监!”
罗天生摇点头,不再多说,昂首看着囚室屋顶,心中冷静想道:“小四,大衍皇朝有这些蛀虫在,你家要坐稳大衍,需求忙的事情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