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袍老者恰是四皇子身边的前大内禁军统领吴侍龙,往信封看了一眼,只见封皮光亮,并无一字在上;手中白光升腾,查验信封并无非常,这才回身归去,一起穿过前花圃,假山凉亭,水池石桥,走到左边书房。
吴侍龙看了看内里暮色,轻声道:“殿下,本日已有些晚了,不如明日出发?”
牢头往天空拱拱手,不无敬佩,赞叹道:“我们郭府主贤明,偶有作奸不法的小事,都以罚金代替;依府主所说,收监入牢,管他们吃喝拉撒,饱衣足食,那我太湖一府岂稳定套,都抢着下狱来了?以是罚他们金银财帛,罚的他们肉痛,罚的他们不敢再犯。现在太湖府四十镇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郭府主真是个好官啊。”
“罗仙长谈笑了。”牢头不敢和罗天生对视,低头赔笑道:“府主大人做事,小人身份寒微,不敢群情。”
罗天生摇点头,不再多说,昂首看着囚室屋顶,心中冷静想道:“小四,大衍皇朝有这些蛀虫在,你家要坐稳大衍,需求忙的事情很多啊。”
罗天生桎梏加身,十斤重的木桎梏了脖颈双手,三道锁木严丝合缝;双脚又用铁链锁住,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郭正梁秉公而断,手中镇堂木一拍,看向堂中罗天生,声音与目光一样降落:“罗天生,卢斑斓未受逼迫,强抢民女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本府判邵澹阳无罪。念你仗义脱手,心生曲解,诬告之罪不再计算;但你私闯花船,惊吓船上一干人等,依大衍皇律,与私闯民宅同罪,当叛监禁三日,罚银十两,你可有贰言?”
“不急。”郭正梁缓缓摆手,低声道:“这背棺少年说话做事透着一股子蹊跷,天下哪有修行人甘心接管府衙问责,又有谁志愿下狱?”说完又把镇堂木一拍,伸手指着躺下膜拜的卢氏父女,双眼精光闪动:“本日花船一事不成等闲告终,澹阳贤侄,明日你派人前去卢家,备足聘礼,非论娶妻纳妾,收了卢斑斓,毫不成招人诟病,落下话柄。”
罗天生看他一眼,摇点头道:“你受命法律,代表的是大衍朝廷,不必怕我。”又伸出双手,暴露两截手腕,道:“下狱要上桎梏,我不抵挡。”
邵澹阳并无不从之理,躬身道:“全凭府主大人做主。”
“不消那么费事。”罗天生翻开腰间葫芦口儿,取出十枚金精石放到郭正梁身前桌案,淡淡道:“我要走,你们拦不住;我去下狱,身上的东西也不必脱解,三日监狱之灾,我认了。”
……
郭正梁看这背棺少年被衙尉带走,目光微眯,很久不言。邵家父子对视一眼,从座椅起家,拱手道:“府主大人,若无别事,我等这就辞职。”
罗天生又取了十枚银精石出来,置于府衙大堂中间,转头看了看卢氏父女,轻声道:“我不怪你们。”
“没甚么叮咛。”罗天生走下床榻,环顾摆布四周,肯定并无旁人,问道:“牢头大哥,偌大一个缧绁,包容五百犯人也不止,为何只要我本身下狱?”
“罗天生那家伙,气力又有长进。”四皇子指尖一缕紫炎升起,把信封信纸烧成一团火焰,点头笑道:“吴伯,又要劳烦你带我走一趟了,三十万里,对你这位九境顶峰的大宗师来讲也并不轻松。”
两名衙尉上前,都不敢间隔罗天生太近,此中一人身材半躬,手臂未摆,谨慎翼翼道:“罗仙长,请。”
郭正梁渐渐吐出一口长气,转头看了看身后上方吊挂的“公道廉洁”四字,只觉如芒在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沉闷不堪。
罗天生打坐很久,体内真气运转三十周天,武夫四境已然美满,只是没有步入五境的征象,心知欲速则不达,渐渐展开眼睛;只见牢头和狱卒仍然服侍在外,看到罗天生睁眼,赶紧躬身道:“罗仙长,有何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