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曹子昂小声道:“司马伦深知我用兵向来‘缓进急战’,必定停下修整,以规复、蓄养体力,我恰好反其道行之,给他来个出其不料!”
“大蜜斯,不成!”孟绮翼俄然道:“这小子用心叵测、不怀美意,依我看来,这小子成心为之,用心耗损我帮气力,以减少他掌控我帮的阻力!”
半晌后,榕树林燃起冲天火光,刚好晚风徐来,风助火势,熊熊烈焰,无情吞噬着成片山林,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满天云霞,几近失了色彩。
“大蜜斯……”
曹子昂半天不置一词,忽的抬手道:“放火,烧林!”
显赫军反应迅疾,最外侧弓弩手连发劲弩,马王帮弟子盾牌虽坚,却难挡相州劲弩,那些间隔较远、尚未靠近的马王帮弟子,盾牌被射穿,十数名盾牌手当场死亡。处于行列以内的显赫军,挥动巨槊,穿透马王帮弟子手中的盾牌,刺死数十人。
相州显赫军因为司马伦俄然现身,重视力都在曹子昂身上,因此吃了这一大亏,顿时人喊马嘶,场面乱作一团。但显赫军毕竟乃百战精锐,遭此打击,虽惊稳定,最外侧的弓弩手,发射连环机弩,劲矢急如雨,密如星,漫天而至,数十名梭镖手中箭倒地。
孟绮翼等人则是不一样的设法,暗忖,堂堂的乃蛮公主、相州兵马多数督,对这个布衣之士,如此言听计从、推许备至,看来,此人确切不凡。
杜成峰道:“听闻此处阵势低洼,每年暮春时节,四周山头的落花齐会于此,因此得了这个雅名……”
元贞目光落在了兰葩身上,见女子眸中寒光点点,望着他和边淇儿牵在一起的手,微微苦笑,赶快放开了边淇儿的手,悄悄一笑,道:“兰葩,还记得我之前对你的交代吗?”
这时,标兵兵上前来报,“将军,前面已经是落红径了!”
目睹马王帮弟子毁伤甚巨,司马伦浓眉紧皱,透出一丝怜惜、不忍之色,调转马头,顺着身后落红满地的清幽小径,发蹄疾走。
“错,那是之前!”杜成峰话音未落,面前人影急闪而过。定睛一瞧,来者虎背熊腰,肩宽体健,密须浓眉,满面虬髯,透出一股粗狂之气,“此后的落红径,将因为我相州显赫兵的血流成河,而重新得名!”
边淇儿摆摆手,长声道:“清冷山是我家,马王帮是我父亲平生的心血运营,我想保住它的心,和各位是一样的,请各位信赖我,我毫不会拿本帮数十年的基业做赌注!”
“参军,”杜成峰道:“我军连番大战,固然折损不大,但将士怠倦不堪,是否停下临时安息一阵?”
“诸位!”司马伦眸中精光闪动,“本督双足俱全,身影仍在,绝非鬼怪。曹子昂诡计兵变,暗害本督,诸位皆是我手足袍泽,甘心做曹子昂制衡马王帮的棋子吗?”
“都……”杜成峰看清来人五官边幅,浓眉挤成一团,“你、你是……”
关散等人听的云里雾里,心想,一计不成二用,前番诱敌之计告吹,他还想着诱敌深 入吗?
抬首了望,冬眠于群山之间的清幽小径,盘曲向远,迤逦悠长,漫天飞花,缤纷耀目,暗淡残香,缭绕不断。道旁尽是半人高的杂草和巨岩。
归海参霸、元岿和其他几个掌旗使,本来面上兀自有不平之气,但听边淇儿信誓旦旦的包管,不敢再有质疑。毕竟边淇儿乃边前帮主遗孤,素以识人见称,在帮中弟子中也极有声望。
“都督,是都督!”他身后显赫军群情涌动,“真的是都督!”
司马伦此时所乘坐骑,乃万中无一的名马,蹄力极健步。边御风活着时,他也曾多次旅游清冷山,对山中地形非常熟谙,现在专拣崎岖之处而行。他骑术纯熟,悄悄巧巧,避过山中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