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潇天抬头饮下一大杯烈酒,忽的掷杯于地,“我大营当中,怎能有这类靡靡之音?全数退下!”
花百龄笑道:“王爷固然放心,戚大将军那边,妾身自有应对之法,首要王爷能够出险,妾身就放心了!”见元贞仍满面犹疑,花百龄俄然低声道:“六合归藏,尽入谷中!”
正自猜想,戚潇天忽的身子晃了两晃,竟而昏倒畴昔,众将大惊,正要上前,穿着鲜丽、姿容绝丽的花百龄,身姿轻巧,飘飘转转,在世人晃神的工夫,迅即抢到,将卧倒在地的戚大将军搀起。
元贞心头一震,一个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边镇大将,竟然问出这类题目,可见其心志不小。沉吟一阵,说道:“上应天意、下顺民气者为王!”
戚潇天将花百龄推开,口中兀自长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花百龄眸中透出一股焦心,轻声道:“戚大将军凭边功跻身于当世名将之列,天然不但愿朝廷和蛮方媾和,你若再不拜别,恐怕就再也没法走脱!”
花百龄道:“若非我动了手脚,戚潇天岂能等闲醉倒?将军莫要游移,跟我一起分开!”
“多谢女人!”元贞拱手道:“也替我谢过天藏谷主、圣手医天薛先生!”
王霆岳冷然道:“王爷只怕是信不过戚大将军吧?”
元贞道:“承百世之基,立万代之业,继往兴来,存亡续绝者为天子。”
元贞心头慑伏到了无以复加上地。他初见戚潇天时,便被他张扬的本性、凛然的气势所慑,却从未想到,戚潇天竟当众暴露野心,口出这等狂悖、僭逆之言,一时候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王霆岳冷冷一哼,“王爷心口不一,如何令人佩服?”说话间,神采和缓了很多,快速翻身从顿时跃下,轻声道:“王爷信不过戚大将军,也信不过王或人?”
经此一事,晚宴再难持续,众将各回本营,悻悻而散。
元贞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风景,他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磨难兄弟,心头一阵炽热,当下也跟着从顿时跃下,王霆岳走到他跟前,说道:“王某只尽忠朝廷,而不会尽忠拥兵自重的边镇藩将!”
超出峡谷关,穿过炎陵口,长夜已然过半。
“妾身定为王爷传达!”
元贞情知这女子大要是以声色娱人的营伎,但他从戚潇天眼神中便可看出,这女子在戚潇天心平分位不低, 深觉不便与之独处,正要出言婉拒,女子手提曳地裙摆,飘然入内。元贞苦笑无语,未免人话柄,元贞将帘门高卷。
元贞皱眉道:“戚潇天敢截留本王不成?”
跟着轻灵曲乐,数十名姿容出众的女子,现身席间,蛾眉宛转,衣袖齐飞,舞姿轻巧,翩然曼妙。
戚潇天又问:“何为天子?”
对方于一箭以外,立马立足,“戚大将军还想好好接待王爷,王爷何故来去仓促?”
花百龄勒住马头,笑道:“妾身只能送王爷至此,前路漫漫,还请王爷保重!”
花百龄赶快出面,说道:“将军醉了,说的都是胡话。”随即命令,吹打起舞。
“信得过,信得过!”当下唤醒几名侍从,一行六人,找回坐骑,悄悄离营。花百龄乃戚潇天红颜爱宠,峡谷官兵将对其甚为恭敬,营中官兵见花百龄亲身护送,不敢禁止。峡谷关守城兵将,也知花百龄和戚潇天的干系,更加不敢劝止。
花百龄道:“不过,峡谷关王爷不能久呆,请王爷速速拜别!”她抬高声音道:“王爷若信得过妾身,现在便解缆起行,妾身将亲身护送王爷出关!”
听声音恰是与戚潇天非常密切的营伎花百龄,应道:“女人稍待!”当即披衣而起,来到帐门前,挑开卷帘门,皎皎月光下,女子长身玉立,纤腰细颈,此时去了艳抹盛饰,不着粉黛,不饰朱钗,天然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