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质见状微一敛眉,朗声道了句,“来我这!”言罢,抬手咬破手指,用指间血以极快的速率在地上画了一道符。
秦质从未受过这等不礼遇,这莫名其妙的敌意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会让民气里不舒畅,而他仿佛没有一点感受,面上暖和不减,涵养极好回道:“白兄天然有白兄本身的考量,既如此我们便只能有缘再见了,这处林子极大岔道又多,你们多加谨慎。”言罢,便带着褚行楚复二人先往另一头方向走去。
白骨眉眼冷酷,面色安静不起半点波澜,刀锋慢悠悠一进,轻描淡写傲慢道:“此行一概唯我是从,我让你走你就得走,我让你留你就得留。”
白骨看来越觉不当,这花瓶惯会拉拢民气,不知不觉间便能叫民气生好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的本领的确练得入迷入化。
简臻上前一步,蹲下细看,皆是一样的死法,皮包着骨,里头的血肉像是被抽干了,“这林子没这么简朴。”
一行人徒步进了林子深处,里头的迷障极浓,便是午光阴头最盛的时候,这密密叠叠的林中也是阴气森森,而那林中枝叶上的头骨花,在迷雾时聚时散时若隐若现,外头一丝阳光都照不出去,到处透着诡异。
一行人越行越阴冷,半途没一人开口说话,场面冷得压抑,林中的头骨花越掉越多,落满了地,一脚踩上去收回一阵珍嘎吱声,在沉寂的林中更加诡异。
林中的鬼花离开枝桠,渐渐掉落下来,如同一个个缩小的头骨,掉落在身上又悄无声气地滚落在地。
声音隐含威慑,褚行忙一个翻身,收剑入鞘,瞪了一眼白骨。
“我们公子美意美意带你们出堆栈,却遭这般怠慢,你为人好是不知好歹!”褚行只觉气恼不休,正要上前去白骨较量一番,却被一旁的楚复拦了下来。
一息之间,地上一时缓慢钻来数十条与刚头一样的东西,如巨蟒普通从四周而来,待到面前俄然破土而出,定睛一看竟是树根模样的东西,却极其矫捷,扭动如蛇。
几人在林中行了好久,这林中的毒障对于毒宗来讲,不过是小试牛刀,世人皆吃了简臻制的药,一起行来未觉不适。
世人见前头走路的白骨停下,觉得他有事要说便止了话头不再持续下去。
这般决计仇视难堪,还能面含笑意半点不恼,光心机就不知比平凡人多出几番,白骨心中更加架空。
秦质看向白骨,面色温暖,眼里的暖和有增无减,薄唇微启,含笑慢道了一句,“告别”才转成分开。
白骨闻言嗤笑出声,她看着邱蝉子忽微启唇瓣,缓吐几字,“不走吗?”又渐渐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秦质,神情冷酷,腔调透出几分威胁。
白骨目光对上走在与世人中间的秦质,冷酷道:“我们接下来路途艰苦,恐怕没法与这位公子持续同路,这林子中的迷障已不再有伤害,我们另有要事在身,便就此别过罢。”
几人皆跟上,邱蝉子与蛊一相视一眼,那眼神比索命的厉鬼还要恶毒三分。
林中一静,刚头温暖的氛围一下被打散得洁净,秦质还未开口,邱蝉子抓住机遇就与白骨作对,直阴阳怪气讽刺道:“白公子可真是无情无义,有效的时候一句不言,等用完了便随便抛开,好是不要脸皮的做派。”
远处十人环绕的大树,一旁小树枝桠动摇,似妖物现人间。
世人见状更加沉默,再行几步,枯尸各处,一颗颗头骨花掉落肩头,从身上滑落而下,隔着衣物滑过皮肤,莫名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世人闻言转头一看,刚头分开的三人又返回这处,像是特地来提示他们,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地盘上一处如蛇扭动,像他们快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