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婕儿打住回想,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无稽之谈。”
出山。
且不说她是统领全部白茞族的大祭司,出山无异于丢弃族人于不顾,就说这两个汉人用这类卑劣的手腕将本身挟持于此,便是毫无诚意可言。想到这里,她遂感觉话不投机半句多,挣扎着下了床,拿起桌上的银冠便往外走。
她起家,将辛渺扶起家子,现在的她因为没有了银冠的束缚,黑发如瀑般泻下,柔滑的面庞更加显得和顺喜人,让辛渺呆了一呆。温婕儿涓滴没有重视,只是柔声说道:“百善孝为先,我很赏识你们不远千里前来寻医的决计,但此事关乎我族人运气,不成视为儿戏,待我归去好生考虑,再给你们答复。”
哄走了阿莣,温婕儿入得房中,将身上的银饰纷繁取下,换上了温馨的常服,这才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木匣子,放在面前细心察看。
“我本是都城之人,兄妹浩繁,家庭完竣敦睦。然,家父几月前俄然沉痾,卧床不起,家里兄妹即使是寻遍全部都城都没法寻得良药。传闻白茞族的大祭司医术高超,我和我兄弟二人便深思前来请大祭司出山,救家父一命。”言语间,仿佛是想起了久卧病榻的父亲,辛渺的眼睛垂垂潮湿。
温婕儿抬眼一看,却见辛渺的眼眶仿佛都染上了淡淡的红,心竟蓦地一软,叹道:“那你,长话短说。”
她的面前,闪现出娘亲最后一祈的场景。当时的她传闻娘亲在祠堂里呕血,不顾族里长辈的禁止飞奔畴昔,瞥见的倒是用尽生命最后力量的娘亲蒲伏在地沙哑祈求神灵的模样。斑斓崇高的大祭司不复存在,只要披垂着混乱头发和有着蜡黄面庞的丑恶女人在地上苟延残喘。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画作。只见人群中,有一个妇人头带凤凰飞天银冠,身穿深紫色绸衣,三件项圈层层叠加,没颈掩脖,腰箍数十圈,每一圈上无不是花瓣铃铛,繁复斑斓,让人叹为观止。
温婕儿听到这个词,有一瞬的失神。白茞族背景而居,以草为食,以水为源,不受任何权势节制,不臣服于任何政权。他们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独立个别,在这大山里糊口了世世代代,很少有外来者,也鲜有出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