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家宴，除了帝妃和襁褓里的两个幼儿，拓跋焘只宣了小舅子庆之来过节，连挂名的大舅子心一都被解除在外。
月华宫，是取月华池而得名。月华池是宫里独一的一处天然温泉，在夏季泡浴，特别舒畅。
拓跋焘侧身弓腰恭送，车马走了好久，他都未直起家。他想起那年春节，阿谁明丽绝艳的宫妃在一众皇子里，一眼就挑中了他。
“你就是焘儿？”
“你还说。”拓跋焘哈气，直挠她的痒痒。
她嘲笑：“要哀家撑住皇家的颜面，也不是不成。陛下把珠儿从庵堂接回宫，哀家便再不提旧事。在群臣百姓面前，哀家也只会称道陛下是当世圣君。”
芜歌的背影总算是顿住。她扭头，笑了笑：“你随我们的商队南下吧，衣食住行也有人顾问。”她点头以礼：“多谢你故意，我代拓跋和晃儿谢过先生。”
拓跋焘住步，轻哼一声：“等那糟老头子一走，就把人撤了。”
芜歌偎依在拓跋焘怀里，透过窗棂，望向如钩的残月：“拓跋，这是我们一起守的第三个岁。三三得九，九九归一。”她蹭在他怀里，抬头，笑得明眸如月：“本年是个好年。”
“姚振海撺掇新兴王谋反，罪不成赦，朕看在母后份上，才给姚家留下一条血脉，母后此话，真叫朕有些悔怨当日是不是过于妇人之仁了。”
厚重的车帘垂落，车辙碾过悠长的宫道，亦如当年她入宫时的景象，单身一人，孤苦无依。姚太后闷在帘泪，幽幽闭目，泪潺潺滑落。
他宠溺地笑了笑：“说吧，你我何必如许欲言又止？”
拓跋焘头一回听到姚太后唤本身的名字，委宛如夜莺，他年事虽小，却也晓得为何父皇爱好这位娘娘赛过其他的嫔妃。声音好听，度量也很暖和。
“哎呀，别闹。”
拓跋焘翻身把媚笑酥人骨的女子压在身下，孔殷地撕扯着相互的衣服。北风透着大开的窗棂，卷入殿内，又被地龙的热气蒸腾上天顶。
宗和捂着脑袋，赔笑道：“是是，是主子说错话了。不是眼线，是陛下体贴娘娘。”
“好嘞。”宗和应得欢畅，又卖乖道，“主子就晓得陛下会这么叮咛。娘娘多夺目的人，主子真担忧那些眼线暴露马脚，惹娘娘不快。”
他想起小晃儿的肥屁屁，也不晓得是不是又干好事了。他摇点头，轻笑着坐上步撵：“快，去月华宫。”
姚太后看着马车外的年青帝王，唇畔含笑，目光清浅的模样，心底燃着熊熊烈焰，却无可何如地敛了眸。她要保住侄儿那条血脉，就不得不忍气吞声。
芜歌感觉她或许真如心一大事的命批，的确是有做妖妃的潜质。翌日，拓跋焘终究还是下了圣旨，感念太后对先皇的一片痴心，命令营建司补葺皇陵行宫，务必在开春前完工，以供太后避暑之用。
“嗯。”拓跋焘笑着点头，啄了啄她的唇，“不但做个好父亲，还做个好夫君。”
月妈妈捂着嘴，泣不成声，半晌，才无法地说道：“蜜斯放心，老奴晓得如何做了。蜜斯你自个儿多保重。”
两人相拥着斜倚在榻上守岁，地龙烧得很旺，哪怕窗棂大开，北风卷入，也感受不到寒意。
芜歌传闻那两位重臣入宫觐见，就晓得，拓跋该出征了。而她——
拓跋焘都被她给气笑了，捏着她的脸，佯怒道：“好好说话。甚么陛下不陛下的，还孤儿寡母，朕还没死呢。”
“把人都遣出去，我有话同你们说。”
呼——拓跋焘轻呼一气，直起家来。拓跋皇族，最没法容忍的就是外戚擅权。姚家是非除不成的。他并非是为了阿芜，才如此苛待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