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是向您来请罪的。”秋婵恭恭敬敬地叩首,“奴婢从小受您恩德,却前后三次背主,虽非我本意,倒是天理难容。上回,您部下包涵,留奴婢一命,奴婢还未曾向您道恩。请受奴婢三拜。”说着,便铿铿铿,连叩了三个响头。
老头子很难为情地嘿嘿尬笑了两声:“你这丫头,既然都说那方剂无用咯,那便还算老头子我欠你小我情吧。”
初秋,天然是不会有烤火取暖之说,烧作灰烬的只能是那堆浸了水银的罪证。
他一改常日的游戏做派,一本端庄道:“此毒非常霸道。如果中毒轻微,倒不会致命,这也是花街柳巷的无知妇孺常用此毒落胎的原因。只是,哪怕再轻微,也是没法排毒洁净,还是会影响寿元。如果中毒已深。”他点头:“哪怕不敷以立时毙命,那下半辈子也就痛苦不堪了。”
秋婵被面前明丽的笑容,给怔住。连守在芜歌身侧的婉宁,闻声都有些怔然。
芜歌强撑着理直气壮的架式:“水银之毒本就无解,又何必给人虚幻的希冀呢?”
芜歌望着清曜殿里空荡荡的殿宇,俄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悲惨来。天一大师的命批里,她的运气就是飘摇在南北的对峙里。
欧阳不治仿佛是有些明白她的企图了,深思半晌,轻叹道:“那老头子我也得学心一小子,云游一阵子了,乐得清净。”
欧阳不治一见她就直点头:“丫头呐,想我号称老毒物,这还是头一回被个女子给比下去的。啧啧,那袁皇后当真是小我物。”老头子双颊微红,边说边拿着酒壶对着壶嘴灌酒:“上回我给你的阿谁方剂,哪有她这毒剂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啊。哎,自叹不如哟。”
秋婵只感觉脑门有些冒虚汗。她镇了镇气,才道:“娘娘,奴婢知,您信不过奴婢。奴婢跟从娘娘多年,不忍见娘娘流浪。静妃娘娘与皇上到底是从小的情义,她乃至比娘娘您更体味皇上的脾气。”
这个动静传来,芜歌感受得出,义隆心底的焦炙。迩来,他前去京郊的铁甲虎帐亲身练兵的频次高了很多,乃至,都已干脆夜宿在了虎帐。
她赶快敛眸:“奴婢来,是想提示娘娘谨慎。袁府一出事,静妃娘娘就猜到是娘娘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国舅爷当真出事,她怕是会——”
“嗯。”芜歌收回击,沉声道,“跟我说说水银之毒吧。可有解?”
“袁夫人本日有问起你,我没明说是你,她怕也能猜到几分。你是想她们为你所用?”欧阳不治点头,“不是老头子我不想相帮,只是这水银确切是无解。”
芜歌却垂眸,柔媚一笑:“嗯,你向着本宫,本宫非常欣喜。本宫赏你甚么好呢?”她托着下巴,似在深思,忽地,眸子一亮,她抬眸:“欧阳不治的迷情香仿佛也没那么好使,不如,本宫给你做个保吧,让皇上纳了你,也免得你煞费苦心却一无所获。”
等人拜别,婉宁满目不解:“主子,您之前不还想着要拉拢她的吗?”
欧阳不治点头:“我给她留了个解毒方剂,不过,怕也是不顶多罕用处。”
“那是。”欧阳不治耸肩,“老头子我固然号称老毒物,却从没用毒害过人,我是解了一辈子毒。如此说来,我真是菩萨心肠,跟心一小子也不承多让了。”
芜歌冷瞥他一眼,起家,一把夺去他手里的酒壶:“你也年事不小了,还如此不懂节制,谨慎医者不自医,哪天醉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