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婵被面前明丽的笑容,给怔住。连守在芜歌身侧的婉宁,闻声都有些怔然。
是夜,芜歌以复诊为由回了富阳公主府。
芜歌清浅地哼笑,微微坐直身来:“这么说来,袁齐妫是不晓得你来?”她挑眉:“说吧,找本宫总不见得就是为了这三个响头吧?”
芜歌不平气地撂下酒壶,坐回对座,冷哼道:“你我半斤八两,你说甚么自叹不如,不也就是心肠比不上人家暴虐吗?”
倒是秋婵的不测到访,让芜歌有些吃惊。
芜歌揉了揉眉心,一脸慵懒的不耐:“本宫没空听你绕圈子,婉宁,送客。”
芜歌不由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那袁五妹现现在环境如何?水银之毒可有解?”
欧阳不治怔了怔,旋即,点头道:“你这丫头唷,到小子如果晓得内幕,哪有不来求我的事理?”
秋婵爬起,退下时,神采因惭愧和宽裕带着一丝青白。
秋婵本来生硬的背影,蓦地顿住。
欧阳不治一见她就直点头:“丫头呐,想我号称老毒物,这还是头一回被个女子给比下去的。啧啧,那袁皇后当真是小我物。”老头子双颊微红,边说边拿着酒壶对着壶嘴灌酒:“上回我给你的阿谁方剂,哪有她这毒剂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啊。哎,自叹不如哟。”
“不会。我身边的人,俱都是可靠的。”芜歌回得决然,可转念,却又伸脱手递给了老头子。
“呵呵呵。”芜歌媚笑地打断她的话,“现在六宫无后,何来的国舅爷?”她敛笑,讽刺地挑眉:“袁湛中饱私囊,枉顾皇恩,受罚是天经地义的事,静妃还能迁怒到本宫头上?她与本宫平起平坐,算来,她一个废后又本事我何?你不如替本宫捎句话,她想做甚么,固然冲本宫来,本宫乐于作陪。”
北伐期近,钦天监算准的开赴谷旦,距今另有近一个月。虽是托钦天监之名,明眼人都瞧得出天子这是想等北方的战局更明朗,再行决定北伐是捡魏国的漏,朋分燕国的南陲边疆,还是连着两败俱伤的魏燕两国一并给收割了。
芜歌俄然又勾唇笑了开:“如何早做筹办?不平避子药,直接给皇上添个子嗣,插手立嗣之争?”
秋婵胆小地抬眸打量面前的女子,确切是她贴身服侍了七年的旧主,只是当下有种她说不出的陌生感。或许是她周身这股慵懒柔媚的气质,与畴昔截然分歧,真真有些宫里和朝堂上传言的妖妃做派。
传闻,那十郡都是慑于他的威名不战而降。芜歌却知,天底下哪有不战而胜的事理,拓跋焘必定是九死平生才连收十城的。
她生射中的两个男人,看来是避无可避地迟早要有一出世死决斗。
“那倒一定。”芜歌轻嘲地笑了笑,“经此一事,袁五妹一定会将病情据实奉告到彦之,即便奉告了,到彦之也一定会来求你。他如果来求你,这戏倒也都雅了。”
芜歌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榻上,斜睨她一眼:“你来本宫这里,静妃晓得吗?”
芜歌不知当夜的详细景象如何,只是十九来报,那夜,到彦之的书房,窗棂紧闭,隔着门窗都能瞧见里头的燃烧的火光。
这个动静传来,芜歌感受得出,义隆心底的焦炙。迩来,他前去京郊的铁甲虎帐亲身练兵的频次高了很多,乃至,都已干脆夜宿在了虎帐。
芜歌的手顿住。她切磋地看着伏跪的绿影。
秋婵怔了怔,旋即,又叩道:“奴婢入宫多日,本日是好不轻易托了去外务司领宫服的间隙,才悄悄来清曜殿求见娘娘的。”
她赶快敛眸:“奴婢来,是想提示娘娘谨慎。袁府一出事,静妃娘娘就猜到是娘娘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国舅爷当真出事,她怕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