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啧啧点头：“那样的感受，真有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芜歌更加紧地搂住义隆的臂弯，微微倾身，俯瞰着齐妫：“不管是刘义隆还是狼半夜，他爱的都是我。你的洞房花烛夜，他去了金阁寺找我。你难产那日，他在狼人谷陪我。你哭求皇子那夜，他在栖霞山陪我看日出。袁齐妫，阿车不爱你。除了阿谁被废的皇后之位，和这个即将被废的静妃位份，阿车对你的情义，不过是饶你不――”
而后，常常回想平坂，义隆都感觉那是他此生最欢愉的一段光阴了。
她舍了锋利的匕首，倒是抓起那支带血的金钗。
芜歌瞥一眼宫门，清冷一笑：“不就是静妃在里头吗？恩恩仇怨拖拖沓拉五年了，莫非不该开诚布公，来个了断？”
她再次抬眸看向义隆，眸底尽是绝望和讽刺：“倒是阿车你想如何？天子犯法与百姓同罪。你的阿妫凭甚么恶贯充斥还能清闲法外？袁五妹现在还在天牢。檀贤妃早成了一堆枯骨。就连邱叶志也惧罪自刎。徐芷歌痴傻不堪你的利用，被你的阿妫一剂杜鹃红，毒杀五载不足。”
“徐芷歌，还轮不到你来看我的笑话！”齐妫在见到这张可爱的妖媚容颜时，就已悄悄咬碎了一口银牙。眼下，她忍无可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说道：“你算甚么东西？你人尽可夫，狼半夜和拓跋焘都是你的入幕之宾，你连野种都生下了，有何资格指责我？”
紫云钗清零地落在地砖上，收回一声清脆的声响。
芜歌移眸看回义隆。她浅浅福了福，继而目光凌傲地滑向齐妫。齐妫跪在义隆面前，微垂着眼睑，她只瞧得见一张惨白的侧颜。
芜歌虽是成心激愤她，却不料她竟这般轻易就发疯了，一时，竟有些躲闪不及，幸在义隆及时拽了她一把。
而义隆的目光还悉数落在身侧这张明丽动听的脸上。
齐妫则是一脸惊骇。她扭头，一把攀住义隆的衣衿：“隆哥哥，我不要！隆哥哥，求你，我甘心真的死了，也不要那样！”
芜歌天然是为了心一，却更想来一场暴风骤雨似的了断：“阿车，你避重就轻了。我可不但是问了心一，更要问这个贱人如何措置。”
婉宁极不放心肠颤了颤唇，毕竟只能跟着茂泰一起掩门退下。
芜歌却笑看齐妫，还在刺激她：“你要真想死，现在另有机遇，自刎他杀。可比及水银剧毒上了脑，斑秃成一个真正的活死人，痴傻如木那日，可就连自刎的机遇都没了。”她微微倾身，笑靥如花：“我倒是极等候那日的。毕竟，你连在乎的嫡亲家人都没有，要诛你的心，可真是太难了。”
义隆怅惘又哀伤地看着她：“小幺，你究竟想如何？”
芜歌是被这声轻微的玉石相撞之音给惊醒的。她瞥一眼紫云钗，又移眸看向义隆的胳膊，他的袖子破了。她一把夺过他的手臂，撸开衣袖，他的小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儿，隔着外袍，伤口虽不深，倒是残留水银的。
芜歌鄙夷地扫了她一眼，一针见血地讽道：“比及伤口的鲜血透出宫裙时，你恐怕是要晕畴昔了。实在，你现在这般风景，已经不幸的紧，你的隆哥哥已经心疼了。”
莫姨温婉的笑容却蓦地闪现在阿妫的脸上，这一脚下去，阿妫恐怕会肋骨全断，性命全无，他下认识地收回腿，在紫云钗扎向小幺心窝那刻，他抬肘挡了上去。
芜歌收回目光，迈入殿内，扭头对婉宁道：“你在外候着。”
本日的义隆，让芜歌有种莫名的陌生感。她决计忽视这类不适。本日，她就是要来个了断的。她毫不心慈手软。她不看义隆，只盯着那张惨白的脸，笑得柔媚入骨，她乃嫡亲热地伸手挽住义隆的臂弯：“袁齐妫，你不是跟你的隆哥哥是打小的情义吗？如何到了本日你还不晓得，你的隆哥哥就是狼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