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心一向视她的眸底,“你曾问我,后不悔怨遁入佛门。我本日答你,我并不悔怨。待我护你……”他实在吐不出“登上后位”四字,便改口道,“这是我承诺为徐大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待此事结束,我便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度过余生。”
芜歌已笑着回身,施施然拜别。
崔浩微怔,抬眸打量芜歌。
崔浩倒是面不改色,只掩在袖口里的拳头紧了又紧。
心一看着面前不成雕的朽木,暗叹了一气,悻然掩门拜别。
拓跋焘心底燃起熊熊肝火,面上反倒笑意盎然:“美人如此厚爱,真叫本王美意难却。左不过是一个后位,谁晓得本王即位后,会立几个皇后呢?”
而楼婆罗却一脸幸灾乐祸:“看来崔先生是要在此地落叶归根了。”
芜歌回眸,若非容色被乔装所掩,决计当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哪怕她这副模样,剪水双眸那一刻的清波泛动,还是漾到了拓跋焘的眸底。
“是。”十七点头,悄无声气地从窗口匿去。
房门合上那刻,楼婆罗急道:“主上,说不准,他们就是诈我们的。神鹰营的死士个个以一敌百,哪那么轻易被一锅端呐。我们千万不能坐以待毙!”
“是。”芜歌答得干脆。
芜歌赞成地点头:“那很好啊。”
芜歌笑了:“谁的结局不是死?我本就是已死之人。登上后位,我也算是给父亲――”她哽住,眼眶红了,半晌,才接着道,“母亲,一个交代。我不求子嗣权贵,只求为家属谋一条退路。”
许是心一目光里的哀悯和无法,过分沉重,芜歌敛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也缓了下来:“心一,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她抬眸看着他,“我再不是之前阿谁无忧无虑的徐芷歌了。徐芷歌死了。刘芜歌独一的任务,就是回大魏为后。”
芜歌反问:“既然明知你不会同意,而我势在必行,又何必问你?”
崔浩进言:“殿下,这个女子有点邪气,还是谨慎些为妙。”
拓跋焘虽决计绷着神采,可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惊奇还是没掩住。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恰此时,门外响起拍门声。
拓拔焘身上的肝火渐散,眸子却越来越澄亮。他乃至唇角勾了笑:“视本王为猎物的女子,很多。像她如许奸猾勇敢的,倒是第一个。徐家人,公然有点意义。”